——这次事件结束后,和这些孩子好好的谈一次吧。
——这一回的态度要空前的强硬,不能再因为心软,而采取之前那么温和的方式。得让他们充分认识到自己那些行为是多么错误。
在伊达航如此思索时,却看到南森突然一个人下车。明明再过两条街就抵达对方说的那栋废宅,对方却没有跟上大部队,是想去做什么?
他见到南森身手矫健的翻过围墙,似乎担心惊动了什么人,借着遮挡物悄然的走着近道,比起车子,他这样翻过建筑物的速度要更快。
而且……他奔跑的速度犹如鬼魅一般,快得都以为只是看到一片残影。
单从这一手,就可以知道南森太一能够年纪轻轻的坐上那个位置,是毋庸置疑的。
课系里也有一名职业组,名为白鸟任三郎的警部。但对方按部就班的升职,显然和南森太一这种在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毕竟对方之前所在的部门,协助国际警察调查跨国案件的那个部门,伤亡率一直是厅内之首。
这让伊达航心里有着别样的滋味——这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才会在厅内说出那番话?
是为了夸大其词敲打他们?还是因为……曾经在他的身上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因为自己付出的信任,也曾经被狠狠背叛过?
伊达航对于这名年轻的上司,是持着一种很复杂的心理。他知道南森太一的能力足够承担得起参事官的重任,但毕竟太年轻了,厅里一群足够做他伯伯辈的人,都得乖乖听从他的号令。
警视厅的上下级制度要比社会上的严苛,与大公司的制度也有些相似,就算是平庸之辈,靠着混资历也能够坐到比自己能力强的年轻人上方发号施令。
也因此,尽管南森太一的能力不俗,厅内也有许多人因为年纪的关系,而对他隐隐不服。
伊达航倒是没有这种想法,但架不住身边就有这样的人。在吸烟区里也听过不少人腹诽过,而更多的人将这份心思藏得更深。
他觉得南森太一在这起案件会栽个大跟头,估计厅里听到动静的人,有很多人都等着看他的好戏。
——他将自己放在了许多警察们的对立面。
伊达航甚至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借题发挥,达成某种目的?可有什么目的是重要到需要拼上自己威信,甚至会威名扫地的程度去实现的呢?
他无法理解,也想不通这一点。
……
抄近路比坐车要快得多。南森躲在了那栋废宅后面的墙壁,这道墙上刚好没有窗户,如果有人从附近想要窥探废宅内的场景,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方向。
他躲在了另外三个方向都看不到的死角,去观察着。
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的直觉给了自己预警,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而是一种长期的危险环境中练就的职业病。
不管他的推断有没有错,都要将这次案件当做——有一伙最专业的毫无底线可言的劫匪为了针对他而绑架孩子——这种最严重的事态去处理。
自导自演造成的危害性小到可以忽略,但如果将这次案件的危险性拉到最满并做出防范,不管真实情况降低了几个等级,都能够将影响降低到最小。
但他并不准备直接进入这栋宅子,甚至对着自己戴的通讯耳麦下达命令,让警察们围住房子周围,不要进入。
而这时候,他也成功发现了一个死角。
一个完美到能够避开附近的,包括家用摄像头,还有周围人耳目的死角——离这栋房子两百米远,东北方向的一处三层小楼。恰好有一棵枝繁茂密的柳杉树挡在了面朝着这个方向的位置,而挡住三楼窗户的树枝,却有着人为修剪出来的一个小缺口。
这太奇怪的不是么?这么一棵野蛮生长、无人打理的树,却在那个地方多了个人为制造的小缺口。如果是觉得挡住视线或者阳光,正常不应该是将树枝多修剪一些么,为什么就独独只空出那么小片的缺口?
就好像是——专门为了窥探这栋房子而修剪出来的。如果不细心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