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竹井泽一很执着,一直叫着琴酒的名字,叽叽喳喳的,像是吵闹的麻雀,终于惹火了琴酒。
“闭嘴!”琴酒忍无可忍地低吼。
竹井泽一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但是琴酒没有看见,他自顾自地往前走,直到衣袖被拉住。
“阿阵居然吼我。”竹井泽一用了十成的力气才勉强把琴酒拉住,他微微抬头,红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琴酒,里面暗流涌动,又被他强行压下去,他扬起一个笑,有点委屈地问,“阿阵为什么生气啊?”
琴酒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不耐烦地说:“救你很麻烦,你是故意被抓的。下次不许了。”
听到自己被说麻烦,竹井泽一却一点都不在意,他说:“下次不会了,这次只是我有点生气。”
“我说的是下次,不许做这种事。”琴酒一字一顿地说,“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竹井泽一眨眨眼,明白了亲酒的意思,有点着急地说:“可是阿阵,我能够帮助你再往上走,走到你想要的位置。”
“我不需要。我不喜欢被人控制,多少次,我的任务里都有你的影子,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琴酒脸上划过一道明显的厌恶情绪,把竹井泽一钉在了原地。
竹井泽一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就像精致的木偶,红色的眼睛像被诅咒过的宝石,一眨不眨地与琴酒对视,他轻声说:“但是阿阵,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所以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要了解,都要参与……都要去控制。
琴酒看着他,浑身的烦躁几乎要占满两人所在的空间,他粗暴地说:“我知道,但是,不许——不许试图控制我。”
长久的沉默发生在两人之间,竹井泽一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他露出一个微笑,走上前一步,温柔地帮琴酒理了理风衣,风衣上熟悉的清香让他找回一点稳定。
他拉起琴酒的手,拿出手帕轻柔地把他手上的鲜血擦干净,他低头亲吻琴酒的手心,抬头冲琴酒笑笑,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回家吧,我给你准备好了晚餐。”
琴酒抽出手,冷冷地说:“晚上有事,不回去。”
竹井泽一蹙眉,看着琴酒:“你今天晚上没有事。”
他在称述一个事实,琴酒身上的寒气却更重了,他面无表情地在风衣不起眼的位置摸索了两下,把一个小圆片扔在了竹井泽一脚下。
“从今天起,不许在我身上放这些。”
他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把竹井泽一留在了原地。
竹井泽一这次没有再追上去,他慢慢地蹲下身,把qiè • tīng • qì兼定位器捡起,放进口袋。
他看着琴酒离开的背影,心中痛苦万分,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琴酒是不可能被控制的,他却总是不自量力地想去征服,去索取,去控制,悄无声息地占据琴酒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琴酒不管他他就继续,扭曲的爱意在蔓延生长,他知道这不是正常范围的控制欲,但是却无法控制。
一想到没有定位器,他会不知道琴酒接下来要去哪,没有qiè • tīng • qì,他会不知道琴酒接下来会跟哪些人说话,他就难以压制地焦虑和疯狂。
竹井泽一放进口袋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足足在原地站了十分钟,才有所动作。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告诉我,琴酒今天晚上的行程。”
梦或者回忆被打断了。
冰冷的感觉让竹井泽一一个激灵,他睁开眼,眼前是森传康介放大的脸,竹井泽一一个哆嗦,差点没一脚踹出去。
阻止他一脚踹出去的是脖子上的匕首。
一闭眼就有家伙欺负到面前了啊。竹井泽一对脖子附近的刀没有什么感觉,他看向森传康介,皱着眉头问:“你要干嘛?”
“要把你做成我的艺术品。”森传康介冷静地回答他,“虽然你有枪,但是我觉得我的匕首会更快,把枪给我。”
他不说后面那句话还好,他说了后,竹井泽一拒绝了他:“不行,枪给你的话,有人会生气的。”
森传康介显然不会懂这句话的意思,他的脸色有点难看,死死地瞪着竹井泽一:“那我只能粗糙地处理你了。我不喜欢这样,我想把你做成最好的艺术品。”他的目光在竹井泽一的脸上移动,逐渐变得痴狂。
“你的五官!你的脸部线条!你……”森传康介絮絮叨叨地拿另一只手在竹井泽一脸上比划,大概是对他口中艺术品的保护,他没有碰到竹井泽一,不然竹井泽一就要考虑起来打人了。
舞台要开演了,怎么主角还没来?
竹井泽一根本没有在听森传康介的疯言疯语,他的目光落在屋门口,竖起耳朵仔细听动静。
就在森传康介已经难以克制地要上匕首的时候,竹井泽一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森传康介没有听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匕首已经舞了起来,竹井泽一的脖颈上溢出一丝鲜血。
竹井泽一收回目光,看向森传康介,目光怜悯,他问:“所以说,你是觉得我好看,所以,准备把我做出你的艺术品?”
他在“你的艺术品”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读音,不过森传康介并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狂热:“是的!你是能理解我的!我们是一类人!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们都是不被这个世界所允许的疯子!”
竹井泽一神色冷淡,他耸耸肩:“那你动手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子本就没关紧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森传康介警惕地回头看。
但紧接着是“咻”的一声,装有消音/器的□□里射出子弹,精准地落在森传康介的心脏上。
森传康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下了。
竹井泽一有点嫌弃地踢了他的尸体一脚,让淌血的尸体远离自己,然后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琴酒手里的枪。
琴酒的枪法很准,丝毫未偏,一枪正中心脏,所以森传康介完全没有挣扎的时间,更别说自救了。
琴酒大步地走了进来,门在他身后被泄愤地甩上,他冷笑着问:“一类人?谁的艺术品?”
竹井泽一安静地看着琴酒冲自己走来,越过森传康介的尸体,站在自己面前,接下来却没有了动作。
“满意了?你想让我来,我就来了。”琴酒用冷得掉冰渣的声音嘲讽地问,“你又想做什么?”
竹井泽一看着他燃烧着冰冷愤怒的绿眸,忽然就笑了,他伸了个懒腰,顺手掀掉了琴酒的帽子。
琴酒银色的长发倾泄而出,竹井泽一满意地欣赏着这一幕,甚至想伸出手摸一摸,看看这一大束银色的长发手感好不好。
但琴酒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条件反射地按住了枪,另一只手抓住了竹井泽一的手腕。
力度很大,竹井泽一觉得手腕都要碎了。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反而笑着与琴酒对视,说:“我只是突然想亲你。”
琴酒眼中闪过一道错愕的情绪,竹井泽一站了起来,完全不给他反应时间,抓着琴酒的头发就狠狠亲了上去,唇齿碰撞,琴酒下意识伸手揽住他的腰。
竹井泽一不紧不慢地品尝着他的唇,先是在唇上慢慢磨着,然后是深入的缠绕,暧/昧的声音响起,琴酒难以克制地按着他想要索取更多。
竹井泽一没有反抗,他的手慢慢移到琴酒身后,在风衣不起眼的位置,修长的指尖夹着什么贴了上去,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圆片黏上琴酒的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