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家门,迎面就扔来一个盘子,摔碎在房门边的白墙上。有炸出来的瓷条从祁夏的左脸划过,留下一小条的红。
她伸出手不在意的摸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上的血,将那血擦在了白衬衫的上衣兜。
“什么事?你又打我妈了?”
祁夏看了一眼缩在沙发下地毯上的妈妈,抖了抖手,快步走到她身前将她扶起坐到沙发上。
祁恒林手里拽了一根儿祁夏留在家里的棒球棍,将腿架在茶几上,斜眼看祁夏。
“你喝酒了?”
祁夏点头,伸手去抢祁恒林手里的棒球棍。
每次祁恒林发疯,祁夏都会尝试反抗,本来以为今年她也抢不过祁恒林,会被打的鼻青脸肿出不了门。哪想到,她不光轻松的将棒球棍抢下来,还一把将祁恒林推到茶几上,下巴还被茶几磕出了血。
看来岁月是公平的,它让人长大,就有人会变老。
祁恒林似是比祁夏更加惊讶,他抹了把下巴上的血,自己坐到沙发边,喘着粗气看祁夏。
等他顺好了气,伸出腿去踢正帮妈妈检查伤势的祁夏,“怎么回来这么晚?还喝了酒。”
祁夏莫名其妙的看着祁恒林,还是乖顺的按照问题顺序回答:“以前照顾过我的学长入职我们部门,所以他的欢迎会我必须去参加。”起身,将棒球棍立在大门前,又在门边的置物柜找到医药箱。
一根手指提着医药箱走到妈妈身边,顺了顺她的背,又蹲在她身前拉过她被打出血的手臂,用心帮她上药。
祁恒林在一边点了点头,“祁夏,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这回该换你报答老子了。”
祁夏检查完了妈妈的伤口,又拎着医药箱走到祁恒林身边,从箱子里翻出一根碘伏棉棒递给他,“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不到一个月你就娶裴镇海的女儿了,他突然找人撤资,不就是想让老子先服他吗?老子现在服了,但你媳妇儿是他唯一的后代,等他死了,剩下的不都是你的了?”祁恒林仰着头看祁夏,没去接那根已被人递到眼前的棉棒。
祁夏没好气的掰了一下棉棒,等碘伏全部洇进棉棒之后,伸过去不耐烦的蹭了蹭祁恒林的下巴。
“我要是长得呲嘴獠牙的,你还怎么卖女?”祁夏将用过的碘伏棒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随后坐在茶几上,抬起头问祁恒林。
祁恒林却笑了,他自负的指了指自己的脸,“老子当年一穷二白,还不是靠着这张脸娶了你妈。你有福,比我强一点儿,裴家比你妈家有钱。”
听过这话,祁夏觉得自己的手都是麻的。她站起身,指着她爸的脸,恶狠狠的留下了一句:“你休想从我这骗到裴家的一分钱。还有,你再敢打我妈一次,我就敢揍你一次。”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上了楼。
祁恒林甩过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楼梯把手上,发出“哐”的一声,祁夏也忍着没回头去看。
躲进自己的房间时,那吊着的气儿才放了下来。
现在她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那曾经以为像珠穆朗玛峰一样难以逾越的爸爸了,却还是觉得心里难过。
她不知道她可不可以像裴冷秋无条件爱她那样的去爱裴冷秋。
她靠在自己的床边,坐在地毯上哆嗦着手看裴冷秋二十分钟前给她发的消息:我到家了,不要难过。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姐姐都会帮你的。
你看到的话,就回我一条吧,不然我会担心。
祁夏低头看了看自己带血的衬衫,站起来将手机关机,一股脑的埋进维/./尼屁.股下的枕头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