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洛扔了包纸巾给她,“现在陪玩市场激烈,我不也找了很久没找到合适的吗,所以得珍惜。”
杨爽换了个姿势趴在靠椅上,视线刚巧对准林初洛的背影,林初洛的小身板,肩膀不宽也不窄刚好,那腰极细,看得惹眼,换做她是林初洛的陪玩,见着他那模样绝对不放过他。
突发奇想地问:“万一你那三个老板因为对你的不辞而别新生怨恨,不肯放你走了怎么办?”
林初洛核对礼物,瞥了杨爽一眼,“不可能!都是泛泛之交,转头就忘了。”
“NONONO!怎么能是泛泛之交呢?”
“你想想看,你解决了徐清辉的采访恐惧症;禾易的绯闻问题不是你解决的,但算是度过了难关属于患难之交;温岄伤心时你都在安慰他;至于乔锋,他缺心眼,也就你能忍。”
林初洛扔了一枕头过去,“患难之交不是那么用的,你说得我像是和那些个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和他们清清白白,条约写得明晰,别瞎说!”
“切,没意思。”杨爽挪动着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她晃着椅子,道:“但愿你一辈子别再遇见他们了,他们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不会的,你放心。”
第二日上午,林初洛喊来快递小哥把四个装好的袋子分别送到四个不同的地方,目送快递小哥离开后,林初洛登上了某鹅,正式和他的老板们说再见。
他一视同仁,说的话类型差不多,禾易到底不一样,禾易是他的老师,祝福语稍微变动了下。
最后他轻声对着游戏账号道:“一个月以来,辛苦你了,谢谢。”
退出账号,想着要不要卖了。
望着陪他一礼拜的账号,到底不舍,算了,留个纪念也不错,也可以给杨爽玩玩。
林初洛把手机塞回兜里,去找杨爽鬼混。
这天注定不太平。
徐清辉接受采访的事很快被数学系的所有老师知道,在校外许多学术界的记者都想采访徐清辉。
他被教授一干人等按在学院的阶梯教室,原本他今天就该走,飞机延期不飞,只能乘坐明天的飞机,被逮住。
其他老师替他弄好发型着装,拉着他面对镜头。
林初洛的那次专访,徐清辉像是懂得了如何克服镜头恐惧症,他思索着再一次面对镜头相较之下应该没那么困难,在没有被老师们推到镜头面前时,他深以为。
事实与之相反。
再次面前镜头,熟悉的紧张感依旧来临,脖子逐渐变红,话开始说不清楚,症状并没有好。
其他老师沉静在徐清辉一定可以为A大数学学院名扬海外,丝毫没有注意徐清辉的不对劲。
身位他的老师,许教授一眼瞧出他的反常。
许教授不能明着说徐清辉的问题,只道:“还是算了吧。”
其他老师自然有意见。
“怎么能算了!”
“教授,你知道今天采访的记者是哪个单位派来的吗?央视!央视的记者!”
“对啊教授,好不容易请过来的,把人请回去,外人怎么看我们?”
许教授还是替徐清辉拒绝,“记者那边我去说。”
“教授,Y大那边年年抢我们学生,我们有个现成的活招牌不好吗?”
“对啊!”
老师们包围着许教授,苦口婆心劝许教授改变想法。
A大数学系分数线高,属于重点专业的重点,由于太难考,分数线过高,宣传力度小,招生困难。
招生办的老师天天愁死了,好不容易徐清辉愿意接受采访,怎么可能放过。
“徐同学,为什么不能接受采访啊,昨天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一群老师转而围着徐清辉。
徐清辉捂着跳得额外厉害的心口,不想教授为难,他冷静片刻道:“教授,我可以。”
许教授有些意外,他没说什么尊重徐清辉的决定。
正式采访前五分钟,徐清辉声称上厕所,他走进厕所最后一间隔间,戴上舔瓶盖的露露送给他的电子手表。
这块手表是林初洛那天采访他后,回宿舍时意外收到的。
他问过露露怎么知道他的地址,露露说是韩良告诉他的。
“你舍友喊你名字被我听到了,徐清辉,我们学校的大神,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随便一问打听到你的宿舍,喊了跑腿送过去。”
“手表呢不贵,胜在有录音功能,既然你觉得我的声音可以减轻你紧张感,那么紧张的时候多听听,就好啦。”
林初洛送徐清辉的表,一方面是真想替他减轻镜头的恐惧,另外一方面纯粹恶搞,数学系大神带儿童才会带的手表,怎么看怎么滑稽。
成人带儿童手表比较吃力,徐清辉试着戴上一次后再也没戴过,怕弄坏。
今天对于学院来说是重要的日子,徐清辉想带着露露送他的表,度过难捱的采访。
他按着最边上的按钮,露露的声音冒了出来,“小徐同学,别紧张,放轻松!”
上次顺利采访完毕,徐清辉是靠着露露一遍遍耐心的安慰度过的。
给自己洗了把脸,镜子中的男人脸颊滴着水,素白的一张脸,睫毛挂着一滴水珠,轻轻一眨滴落在他的手表处。
他抽出纸擦干,再轻吻了那块儿童手表,走出厕所。
采访一切顺利,来访的记者问徐清辉最后一个问题,“我发现徐同学每次回答我一个问题,喜欢低头看一次手表,这块手表有什么特别的吗?”
徐清辉抚摸着这块表,“我的幸运表。”
这份报道正式刊登报道隔了一个多月,学术周刊第一位介绍的人物就是徐清辉。
报道介绍他是天才少年,从小获奖无数,唯一刊登的照片上放着徐清辉亲吻手表的画面。
内容标注——天才少年的幸运表,朴实无华却是他最钟爱的。
院长亲自送记者出门,许教授拍着徐清辉的肩膀,如负释重地道:“我总算能和你爷爷交待了。”
许教授作为一名老师非常严厉,私下其实很关心学生,否则不会对徐清辉的事如此上心,他把一白色的袋子放在他面前,“说是给你的,我替你先保管了会儿。”
徐清辉拆开袋子,一杯冰镇的他曾经在照片上看见过的奶茶,一盒糕点,一封信,还有一束花,一块比儿童表贵上很多倍的手表,上面贴着一标签——徐神采访不可怕,加油哦。
……
温岄跟着主任看诊复查,身后的实习生有五六个,一群人跟着主任尾巴身后进进出出各种病房。
他们实习生没有看诊的权利,只有打下手的份儿。
心内科的主任是任宏逸,任宏逸手底下的实习生各个来历不凡,能力大小不等,家里有权有势,只当实习是个过场,不怎么认真听主任坐诊,小声地八卦。
“你听说了吗,咱们任主任盗了温岄的报告发在医学报刊上,署名是自己的。”
“听说了,他们A大的,屁大点事儿弄得满学校皆知。”
“谁知道是不是温岄自个儿捅出去的。”
“发生这种事,他还能心平气和呆在这里?”
“据说是任宏逸拿身份压着他,温岄没办法。”
病房里只有四位病人,杂音很少,那些八卦难免落在温岄的耳朵里。
他脸上的温笑一直挂着从不改变分毫,瞧着完全不受影响。
上午的例行检查结束,温岄回办公室写报告,他对着报告发呆,姚书瑜什么时候到了,都不清楚。
姚书瑜一席白裙,披散着长发,脸上挂着温岄同款笑容,“他们说今天食堂人很多你没有去,我想着给你送点吃的。”
她说话自然,那天与温岄发生的冲突仿佛根本不存在。
温岄看也没看她,“不用,拿走。”
姚书瑜恍若未闻,替温岄把桌面全收拾好。
温岄的桌面很干净,只有几只刚用过没装进笔帽的笔和没动过的报告。
姚书瑜替他整理琢磨,自然而然瞧见了报告,侧头看向温岄。
医院的事她不可能不清楚,“温岄,如果可以,我——”
温岄的脸色未变,淡薄,歪斜在椅子中,神色飘忽心里不知想些什么,“不需要,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姚书瑜把白色的手提袋放在温岄面前,“是她吗?”
温岄感应到什么,猛地从姚书瑜手里抢走。
“说是叫露露的人送给你的。”
温岄此刻听不见任何话,他翻开袋子,露露曾经送给他的奶茶,他们曾经说过要一起去吃的点心,一束温岄从前送过的花,一只金色的钢笔,还有一份信。
拆开信,上面写着一句话:“温岄,许多事不必太勉强,祝愿你永远开心。”
是一封不辞而别信。
温岄翻找着手机,从来有条理的他,脑子一片混乱,手机放在桌上还得姚书瑜提醒才见着。
手机的好几条信息,在他上午问诊时早悄然告诉了她的离别。
手不听话得抖动着,按键仿佛与他闹着玩儿,总也打不出一句正常的话,
舔瓶盖的露露头像全黑,发送的信息再也收不到回复。
温岄经历过许多痛苦的事,放弃喜欢的专业改为数学,被分配到不起眼的科室压着转不出,他的主任拿着他的报告发表,所有事情他能够默默消化。
不能从事数学研究,学医也可以,现在他的科室已经是心内科,医院内数一数二的好科室,至于报告他别无他法,静待时机,一切他能够解决,从不过分陷入困境。
唯独露露的消失。
她的出现是场意外,来无影,正如她的消失去无踪。
温岄呆坐了很久,久到姚书瑜离开办公室进入值班同事完全不知。
他默不作声,把露露给他的所有东西一一放回袋子中,走出办公室。
路过与他相识的护士和他打招呼,见他一脸郁色,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
结束漫长的综艺录制,禾易终于能够摸到手机,他疲倦地点开最近常用的软件,有信息。
来不及点开看,嘴角已蔓延开,她果然有在想我。
闪光灯一亮,禾易本能收回表情露出他在镜头面前一贯的桀骜,
摄影师遗憾地道:“差一点,Leo,能不能别那么冷酷,你才十八岁,给你粉丝看些温馨一点的图片,他们肯定喜欢。”
禾易摆着一张臭脸,“我就这样。”继续看着手机。
队友在他面前放着一袋子,禾易手机没电找着充电器充,问:“这又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你哪个粉丝吧?路上碰见你的助理,是你某个助理让我转交给你。”
禾易不想理会,现在最重要的事,他想看手机上的信息,想一个人独自安静的享受着他的恋爱瞬间,而不是被人打搅。
“Leo,真的不看是谁给你的?万一是哪个爱慕你的富婆呢?”队友好奇地问着,白色袋子敞开,一眼能望到底,“看样子应该不是个富婆,哪有富婆不送首饰送些吃的,都不知道Leo你最不爱喝奶茶。”
禾易翻找充电器的手顿住,抢回袋子打开,刚还桀骜不驯的脸变得眉梢全舒展开,哪儿还有副臭脸的模样。
“她给我的,她人呢?怎么送来的?”
“我哪里知道,你要问你的助理。”队友凑近禾易,笑眯眯地问:“是不是恋爱了?放心我不会和夏姐说的!”
禾易不理会,他翻开所有东西,里头最贵的大概是耳麦了,定做的大约好几万。
抿着嘴笑,看了眼奶茶嘀咕了句:“又是这家店的,太甜了。”嘴上说着,而他的手已经戳破奶茶的封口喝了一口。
剩下的都是平常的东西,禾易依次拿出,发现了放在最下面的信封。
他打开看,脸色顿变。
“怎么了?”队友不解。
接着队友见禾易,找手机充电,充电插孔位置在地脚线上面一点,禾易蹲坐在地上一遍遍打着电话。
他打了很久,久到根本没有人接通。
……
体育馆人很少,今天不是训练日,只有两三个运动员做着拉伸。
乔锋泡在水里,无聊地看着其他人拉伸。
他的队员兼好兄弟在岸上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呆着?”
“女神没上线,不想去别的地方,所以只有一个人闲着咯。”
“今天七夕,多么好的日子,你还想着你女神?”
“七夕?”乔锋爬上岸,他一身的腱子肉,抖动着掉落的水珠,穿着一条泳裤,每次这时候队友都会羡慕他那精壮匀称刚好的身体,怪不得每次乔锋打篮球一群女生围着看。
“对,七夕。”
乔锋披着大毛巾往前走,队友拦都拦不住,“你干嘛去?”
“找女神过七夕啊!”
乔锋兴奋地跑去更衣室,他昨天问过露露,露露说最近很忙,今天可能上不了线,成不成总要试上一试。
还没点开手机收到了他的快递。
乔锋穿好衣服在体育馆门口等待,等了三分钟快递小哥才来,提着一白色的手提袋,表无表情核对订单离开。
包装上没有注明是谁送的,乔锋打开是他最近不能碰的奶茶和甜点,还有一副护膝,以及信。
他拆开看了后,信件放了回去,坐在体育馆的阶梯上,背影瞧着落寞又可怜。
人群三三两两,全是过七夕的情人,乔锋的兄弟从体育馆出来就见着乔锋颓废地坐在阶梯上。
“乔大侠,你又怎么了?”
乔锋抱着自己的膝盖,一体育特长生,双臂收紧肌肉全挤在一块。
一个肌肉挺实的大男人,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抱着自己,看着滑稽。
“我女神退游了。”
细听能听见哽咽的声响。
“退游?!”
乔锋猛地回头揍了他兄弟一顿。
“你干嘛啊乔锋!”
“你还说我女神喜欢我,屁,她要是喜欢我会不辞而别?瞎糊弄我。”乔锋眼眶红了红,大男人有泪不轻弹,可对于乔锋而言,不辞而别真叫人难以接受。
他兄弟摸着鼻子心虚,“我这不是给你提高一点自信心嘛……”
“你接下去要怎么做?”
乔锋捏着他的新护膝,望着夕阳云霞,沉默良久,眼眶红晕褪去,眼神坚定,“我要找到我女神!”
七夕情人节,牛郎织女相会之日,空气中充斥着爱情的味道。
而这天,在手游中少了一个叫舔瓶盖的露露的陪玩,多了四个暗自伤神落寞的男人。
他们度过了没有情人的七夕,期待着下个情人节时,身边人是心上人。
作者有话说:
有点太晚了,所以就早上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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