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这言外之意的简淮阳已经自顾自地换好了衣服,正在整理衣袖,“我看了高兴。”说完他又给简淮阳递了条发带,“给我系上。”
暗红色的发带绕在指尖,衬着肤白似雪,沈涂接到手中,看向正穿着红衣的“自己”总觉得这脸上多了股妖气,是因为换了灵魂吗?他摇摇头不再继续深想,帮忙缠上发带,“你第二次和我互换身体时是不是打人了?”
简淮阳一挑眉:“谁跟你告状了?”
因为那人说的话实在过分讨打,所以他记忆犹新,“他该打。”
“他到底说什么了?”沈涂记得那个李师兄嘴确实毒,但该说的在身体互换前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光想起来都让人心生烦躁,简淮阳刚顺着发带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但现在突然就不想继续了,“没什么,就提了嘴道侣什么的。”
简淮阳明显不想多说,在沈涂面前转了个圈,“你觉得是不是还缺个耳饰?”
“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干什么?”如果可以沈涂真不想用这个词去形容自己的身体,但现在简淮阳和开屏孔雀毫无区别。
“当然是要出去晃一圈。”
简淮阳看不惯沈涂素净的样子已经很久了,当然,他更看不惯的是门派里那些人轻视沈涂的样子。在他心里天下第一好的沈涂居然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烦人苍蝇轻视,单是这样想都令人心生不满。
沈涂也拦不住人,简淮阳收拾打扮完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硬是走出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
“这算什么?”
让人摸不着头脑,简淮阳到底是闹哪出?沈涂想不明白,但还是跟了上去防止闹出大乱子。
这个点儿正是新入门弟子下早课的时间,临谷峪又不允许在门派内使用任何灵兽代步,所以这些弟子大多都是徒步在山间小道,再加上大家都知道简淮阳喜欢到这里找沈涂,所以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有些话多的还在议论:
“我若是沈师兄就离淮阳师兄远远的。”
“为什么?”
“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要我说沈师兄整日里灰扑扑的,这么不起眼还和淮阳师兄凑在一起,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是啊,他若是有一点自知之明也不会缠着淮阳师兄。”
“等什么时候淮阳师兄寻到道侣,那才是真有好戏看了。”
……
“什么?”
那嘴碎的弟子被吓了个激灵,回了一句:“什么?”
“我说你刚才在说什么?!”
嘴碎弟子眼瞅着面前这个小师兄面色不善地将他领子提起来,刚准备杠上两句,但脸先忍不住红了。眼前这个小师兄有点太符合他审美了,糯白讨喜,眼睛更是黑白清明,之前也没在主峰见过啊……
“松手,对师弟别这么凶。”
另一道声音插入,嘴碎弟子扭头看去差点没直接昏过去,这个距离去看淮阳师兄还是让人过分心悸了点。
而他眼中的淮阳师兄,也就是沈涂,已经预想到自己因欺凌后辈被攻讦的场面了,他强行拽下简淮阳抓人的手,“不是说要一起散步?”
淮阳师兄很少与人如此亲近,当然,除沈师兄以外,难道眼前这个一袭红衣的师兄,就是沈师兄?!围观弟子连嘴巴都要闭不上了,以此人为沈师兄为前提来看确实有几分影子,可人吧,除了看脸之外,更多的是气质,也就是给人的感觉。
一直咸鱼不想翻身模样的沈师兄,怎么也和眼前的张扬少年扯不上联系。
“简淮阳不会找道侣,把这话记住。”
简淮阳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
这场面落在围观弟子眼中,也就是形象大变的沈师兄正张牙舞爪的,原因是一个小弟子说淮阳师兄会找道侣,而淮阳师兄则是一脸为难地站在旁边,说着“嗯嗯,不找不找”。
所以哪怕传言为假,这两人为道侣总是真的,这样说来两人过分亲近的关系也有了解释。
有人默默心碎。
若此时的沈师兄表现得还和以前一样,现在肯定已经有人站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就算淮阳师兄也在场威慑,也抵不过他们失恋的苦楚,但问题就是,现在的沈师兄突然多了棱角,就像是刚出鞘的利刃崭露锋芒。
“你们两个是终于结为道侣了吗?”
其实临谷峪的人多少也预想过这一天,所以能勉强维持住镇定,准备迎接最后的宣判,然而——
“没有,怎么会这么说?”
淮阳师兄一脸茫然,沈师兄倒是在一边抱着胳膊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