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巡视完后山你是不是要去找沈师兄,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说这话时,白衣弟子很是紧张,手指都纠缠在一起,还时不时抬眼瞄一眼简淮阳的脸色,似乎是感受到其中的为难,他又赶紧补充,“我只是想和沈师兄道谢,毕竟他之前帮过我。”
简淮阳并不是容易动容的角色,但在他张口打算拒绝的一瞬间,想起掌门和替身鲛人说的话,都是让他对同门友善一些,他转变了话锋:“可以。”
白衣小弟子得到回话,笑容绽放:“谢谢师兄!”
简淮阳移开视线,步伐没有任何迁就后辈的打算,对于沈涂以外的人,他本就没有名为“关心”这种意识的存在。只是比起那些满嘴都在抹黑沈涂的人,这个白衣弟子也算顺眼,就当是个开始。
虽然,他并不想让沈涂和这个小弟子有多亲近,但他和沈涂闹别扭,让这个小弟子当借口破冰也未尝不可。
等两人离去,众人看着那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将目光收回,落到刚才说沈涂坏话的那个内门弟子身上,忍不住陷入沉思,“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那些话得在淮阳师兄心情好,或者沈师兄在场的时候说。”
那内门弟子百口莫辩:“不是!我当时根本没说这么难听,就说了句‘沈师兄不在,不会两个人真闹掰了吧’,就被那个脑子有病的人听见了,指着我鼻子骂。”
“妈的,我该不会是被利用了吧?!”
“那小豆芽长得人模人样,还挺会演戏。”
……
小豆芽弟子跟着简淮阳身后,差点藏不住得意的笑容,要他说那些人可真是个顶个的蠢货,既然淮阳师兄除了沈涂什么都不在意,那就从沈涂入手不就好了。
他扬起自己看起来最单纯无害的笑,对着简淮阳自我介绍:“淮阳师兄,我叫余莲是今年刚入门的弟子,拜在无郁尊者门下,我们还在入门大比时见过一面,你还看了我好几眼,你记得吗?”
这也是个话多的,简淮阳还真的认真回忆了一会儿,鲛人得天独厚的记忆力让他成功想起:“嗯。”当时沈涂居然亲手给这小崽子包扎,凭什么?
得了肯定答复,余莲笑容更甚:“我当时因为试炼受伤,害怕得不行,幸亏你和沈师兄来了……”话说到这里,他注意到简淮阳的兴致缺缺,脸色难看了一瞬,又重新勾起嘴角,“沈师兄亲切又温柔,安慰了我好多,真不懂大家为什么总说沈师兄的坏话!”
果然,简淮阳做出了反应,哪怕只是小幅度点头。
只有说到和沈涂有关的话题时,淮阳师兄才会愿意理他,意识到这点的余莲隐晦咬牙。虽说他一开始就是利用这点去接近简淮阳,但到这种程度——
没关系,早晚他会让淮阳师兄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变成他。
余莲将自己当成个不通世事的傻子,说的每句话都是在夸赞沈涂,把人说得应是天上仅有,当然,他那些话其实真正想赞美的对象是眼前对他爱答不理的简淮阳。
简淮阳本来听得还好,觉得眼前这小弟子和其他同门比起来,至少还有“审美”这唯一一个优点,可到最后却忍不住蹙眉。
他该不会是给自己找了个情敌过来?
简淮阳重新看向余莲,只是目光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转变成了彻底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