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久违地感觉到了头痛。
不是被雇主刻意隐瞒导致危险程度加剧那种麻烦,而是青年发自内心的,因为认为自己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而展露出的轻松态度。
刚来横滨一天就惹得人上门暗杀,这难道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事吗?!
“不过我说的果然没错,这里很需要福泽先生这样的人呢。”怀里的青年埋着头说,“要是官方能有您这样的人就好了,横滨也不会一直维持着现在的样子。”
福泽没办法离开入野一未,但一直这样受制于暗处的人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紧急思考着对策的时候乍听到一未的话,他的思路被打断了,最后还是接话,道:“我只是收了佣金办事而已。”
“纳税人的钱怎么不是佣金的一种呢?就好似您现在也可以把我丢下,拿走定金,这样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吧。”
“我不会那样做。”
怀里传来隐隐约约的震颤,入野一未似乎在笑:“「渺小的正义」,这也是十分有趣的品质。”
福泽谕吉哑然,他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但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并且现在不是争论「渺小的正义」是否合适用在他身上的时候,因为福泽又听见了保险栓被拉开的声响。
他四处打量了一圈,最后选定了靠近厨房的位置,那里和窗户有着超过一百五十度的夹角,如果窗外的人想继续射击,必然会暴露一部分。
事情也如他设想的那样发展,在看见黑衣的衣袖后,福泽将入野一未放到身后,没有任何前置动作直接蹬地,转瞬间便来到窗边。
确认外面只有一个人后,福泽谕吉抬手拉住窗外人的手臂用力往里一拽,转而松手转而扼住对方的喉咙,“轰——”地一声将他抵入墙上。
“为什么要对他动手?”福泽夺走黑衣男人的枪,“这已经不是非法入侵那么简单了,谋杀可不是什么会被轻易原谅的罪名。”
男人低咳几声,咬紧牙:“你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看来是本地的帮派啊。”入野一未慢悠悠晃到两人身侧。
福泽不赞同道:“还不是完全安全,不要靠得太近。”
“对付一个刚来横滨的无业游民,一个人就够了,不用担心,福泽先生。”
一未捡起地上的枪,用不是很娴熟的手法取下了所有的子``弹,然后将枪卸成了看不出原形的程度,随手扔在一旁的桌上。
“给你两个选择好了。”他的声音依旧和煦,像是大学课堂里念着文学作品的文质教授。
“一是被我交给市警,好心提醒一下,你的上级应该是看了那个帖子才让你来‘找’我,如果你落到市警手里,帖子的说法就会被进一步证实。”
“二是回去转告给你的上级,揪着我不放并不能改变什么,不如去想想要怎么从源头中止这场‘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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