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顺便对泉鲤生提出的同居注意事项哼哼两声表示回应,但这个墨迹的大学生提出的东西太奇怪了。
在工作的时候如果思路被打断,他可能会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放着他不管就好。
节假日请送礼物,用他的卡也没关系,但一定不要忘记。
不会限制对方的其他感情生活,如果想要带回家的话最好提前说明一下,以免出现见到陌生人之后将对方当作入室不轨的歹徒的情况。
因为要毕业了,所以可能会长时间泡在图书馆或者是实验室,在他不在的时候请保持房间的干净整洁。
——这是哪门子的乐子,花钱给自己找了个室友?
伏黑甚尔甚至觉得自己能信他的胡言乱语,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确钱多得没有地方花,又想要做些慈善,那「心动」或许是唯一的解释。
甚尔抬手把泉鲤生的脸掐住,脸颊被捏得凹陷,肉是软的。
终于让堵住了那些琐碎的话,他撒开手,半俯在桌上笑:“这么多要求,你提的完吗?说重点。”
“重点的话,我可能会问一些有点……冒犯的问题?”泉鲤生揉着脸说,“如果觉得难以回答的话可以拒绝回答,但我还是希望能得到答案,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甚尔:“比如?”
“比如……你现在是怎么想我的呢?”
虽然经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伏黑甚尔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善良」乙方,
人傻钱多好骗这种话应该放在收尾的时候再讲,要是钱给的够,把这样的事实吞进肚子也没什么。
于是他很有诚意地说:“因为很大方,所以很可爱。”
泉鲤生的脸刷一下红了,把脸埋在手心,抵着桌子:“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可以不回答,但是请不要撒谎,我还是能辨别得出这些的……啊。”
伏黑甚尔又掐住了他的脸颊肉,力道不重,刚好让人抬起头。
粗粝的手指摩挲了两下,甚尔说:“肉很软,是只有脸颊这么软吗?”
泉鲤生呆滞了一瞬,然后从椅子上跳起来,慌不择路逃去了卧室。甚尔慢悠悠跟了上去,被堵在门口。
“您住侧卧就好!需要什么直接用信用卡买!我我我我我要冷静一下!”
伏黑甚尔靠在门边,隔着门说:“不用冷静也是可以的,毕竟花了钱呢。”
泉鲤生窘迫得快哭了:“请不要再说了!!您不是要例行检查吗!请随便检查,记得关好门!!!”
“关于你说的,如果要带人来得先告诉你吧?”
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鲤生露出的半张脸还是红的,那只眼满满的都是震撼:“虽然是这样,但您现在就要……”
甚尔没解释什么,垂着眼:“带个小孩也没关系吧?”
于是他就把小孩带来了。
鲤生还挺喜欢伏黑惠的,是个和他爹完全不一样的乖孩子。
乖到能一见面就对泉鲤生「收留」父子二人这件事表示出强烈的不赞同,他应该知道如果能留下的话,生活品质会明显提高吧,即使这样还是很诚实地说了。
“这次不算是诈骗,因为是我提出来的。”鲤生摸摸他的头,桀骜不驯的发梢就和小孩的眼神一样,“所以惠君不用有心理负担,我是有自己的理由才会这样做。”
伏黑惠没有坚持太久,他想了想:“那如果那家伙想做过分的事,鲤生可以告诉我。”
虽然他打不过甚尔,但还是能单方面抗议一下的,反正甚尔最多也只是骂他两句,又不会怎么样。
“好。”鲤生被这小孩感动得一塌糊涂,甚至觉得为了他再写一些儿童文学也不是不行。
太可爱了,就算跟着伏黑甚尔那么久,依旧保持着一颗纯真心灵啊。
这么一看其实伏黑甚尔在他面前还是有所收敛才对,不然大概率会像……早乙女天礼那样吧。
而伏黑惠已经去到刚才甚尔的侧卧,一顿折腾,最后把他父亲刚带进去的东西全部打包扔在了客厅。
“我这个年纪需要dú • lì了,不能再和大人一起睡觉。”惠言词凿凿道,“就让他睡客厅吧。”
***
还不知道自己被亲儿子赶出房间的伏黑甚尔此刻正坐在保安室。
现在是上班时间,路过的住户不多,顶多有些好奇这么突然换了个人,更多的是压根没注意直接略过了。
甚尔拽着男人的头发——是之前帮他刷开大门还提醒他记得补卡的男人——拖到安保室的墙边后停了下来。
“不要抢活儿这种事情还需要人教吗?”甚尔懒洋洋地说。
男人之前被他的手刃敲中了脖子,还没缓过神来,模模糊糊听到话后忍着痛开口:“那个大学生应该很好解决……看你没有回复,他们以为你……失败了,所以才……”
“这和我没关系!我也只是拿钱办事……放过我吧,我会回去告诉他们的!”
“告诉他们什么?我拿了钱没办事?”
可你不就是拿了钱没办事吗!!
男人很识趣的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接着劝说,想把自己从这样糟糕的情况下拯救出来:“你也需要我去和他们交涉吧,不然还会有人来的……他们有些着急……”
甚尔坐在滚轮椅上,还抽出闲暇功夫向来问路的人随便指了个方向,然后才接着看向被桌子挡住身型,趁这个机会想要摸出腰后武器的男人。
他很干脆揪着他的头发把人往墙上砸,即使力道对他来说只是轻飘飘的,但还是砸出了一道清晰的血印,甚尔很久没对普通人出手了,也不知道颅骨有没有撞碎。
shā • rén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如果那天晚上泉鲤生没有用奇怪的交易拴住他,那么结果可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交涉不会让人变得耐心,是吧。”
甚尔评估着对方虽然被砸得头破血流,但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又顺手多砸了两下,等男人连刚掏出来的枪跌落在地上后才继续说。
“而且没必要交涉,来多少人都可以,等到他们发现根本没人回话的时候……”
男人发出短促的哀嚎,被甚尔空着的那只手捂进了嗓子,接着就晕了过去,墙角全是他的血。
甚尔把枪给顺走了,笑起来:“应该能给我涨价吧?”
他站起来,也不管现场的惨烈程度,被关掉的监控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为了方便被调走的其他人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什么,要是死在这里就是活该吧。
伏黑甚尔双手插进口袋,用从安保室顺来的万能卡刷开了大楼的门,在缓缓上行的电梯里他还在想。
和他见过的大多数男人比起来,泉鲤生是真的挺软的,声音也很软。
或许不能算是男人,虽然已经成年,但还是个脸皮很薄的大学生。稍微逗一下就会给出很大的反应。
大学生的脸比自己见过的血还要红。
所以他也不算说谎,的确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