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锋郎闷不吭声,不会疼似的,只说:“赶镖,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要到朝阳县。”
伙计们已然十分听他的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努力赶着路,竟真的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了朝阳县。
那接镖人简直心惊,连忙是请了大夫,可周锋郎什么也不要,喝了一碗水,借了一匹马,带上些接镖人备的药草,转头便上了路,半路上实在感觉到血流得厉害,终于找了个医馆草草包扎了一下,如此继续赶路。
大约是怕自己真的死了,也估摸着时间能赶回去,才骑稳了一些。
到了云水乡已然三更天,敲了敲镖局的门,把马还了回去。
那堂主匆匆穿了外衣起来,见他满身是血,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为是丢了镖,他回来报丧的。
没想到周锋郎拱手道:“幸不辱命。”
他是来要钱的,拿了钱就回去。
堂主是完全不相信,以为他是来诈钱的,可正巧此时,朝阳县回来的信鸽也到了,堂主打开一看,竟然真的是把标送到了。
这样大价值的标,却只折了两名伙计。
这一趟简直是奇迹一般,甚至总镖头当天还赶了回来。
堂主愣愣的睁大眼睛,直到周锋郎再次说话才回过神。
“马堂主,我是来拿工钱的。”
马堂主连忙让人拿银子来,周锋郎把银子放在手中,发觉重量不对劲,打开一看,竟然有八两银子。
不仅如此,还给他备了上好的伤药。
马堂主和善的笑道:“周兄弟,这是你该得的,你不是一般人,这些钱财只是身外之物,马某十分看重你的道义,往后马某要是找你,你可别不见我。”
周锋郎拱了拱手,表示敬意,他实在耽搁不起了,连忙要回去。
那马堂主思前想后的不明白,他伤得如此重,在朝阳县住上一天最为妥当,为什么非要赶回云水乡?
如此便问了,“周兄弟可是在云水乡有什么事,怎如此急忙要赶回来。”
马堂主已经想要和他套近乎,往后可能许多事用得上他,若是能长长久久让他做快马镖局里的总镖头,有朝一日必然是江湖上响当当的第一。
只见那周大郎在夜色里高高大大的立着,浑身都是血,脸上的真面目不仔细端详已然看不出来样貌,如同从尸山血海里出来般满身煞气,是连鬼神都敬而远之。
那双利刃般的眼睛却缓缓柔和下来,连声音都很是温和,“我的妻子在家中等我,我说今夜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