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晏走出小区,接到陈琳的电话,陈琳问:“蓝晏,你是不是要过来了?正好来帮我看看材料。”
她应下:“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她给陈琳设计了图纸,陈琳非常满意,几乎没修改,这两天已经找人来装修了,叫她来监工,今天做防水,陈琳不放心,就让蓝晏过去看看。
蓝晏到的时候师傅们正在卫生间放水,她走到门口,看了眼防水材料,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多留了一会,师傅们对陈琳说:“要停个两天,如果不漏水就没什么问题。”
陈琳不懂,看向蓝晏,蓝晏点头:“先休息两天吧。”
师傅们拎着包走了,陈琳站在卫生间门口,进不去,里面放了一层满满的水,她问:“这就行了?”
蓝晏说:“嗯,如果不漏水,就是行了。”
“这两天注意这个水平面,如果低了就要重做。”蓝晏说,陈琳听得认真,她用手按了按旁边,最后起身。
蓝晏问:“你说的哪里有问题?”
“这。”陈琳说:“这里的推拉门,师傅说容易坏,让我换其他的门。”
“不用。”蓝晏说:“我给你推荐的都是有质保的。”
陈琳也不傻,明白过来了,她哦一声:“那就还是推拉门,还有这里能不能改一点空间出来,我放鞋柜。”
蓝晏走过去,看她指着门口旁边的位置,说:“可以,我修改下图纸就行。”
陈琳笑:“谢谢你啊蓝晏。”
她说完看着蓝晏:“对了,月月那里的房子开始装了吗?”
开始了吧?蓝晏也不知道,她后来没有联系过江浸月,想到今天和余河的对话,她问陈琳:“江浸月的妈妈是出什么事故?”
陈琳说:“车祸。”
她提到这个话题表情有些沉重:“司机刚成年,撞到人都傻眼了,报警都不会,还是路人报警,这家子也没钱,那段时间月月太难熬了,还好有余河……”
“那家人,也没钱?”蓝晏看向陈琳:“没有拿到赔偿金吗?”
“赔偿金?”陈琳嗤笑:“到现在都没拿到,那一家子老赖,出了事一家人不肯负责,儿子被带走了才来求月月,看都没看阿姨一眼,月月直接和他们走的官司。”
蓝晏问:“是余河帮忙打的官司?”
“是余河律所的吧。”陈琳说:“后面我也没怎么关注,月月这人性子现在啥话都不和我们说。”
蓝晏神色微凝。
陈琳看她表情说:“而且这事吧,我总觉得欠着月月,她当时和我借钱交医药费,我那时候人在外地,转账限额,又不能赶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需要了。”
说到这事,陈琳低头:“不过余河帮了不少,这事过后,他们俩就商量结婚的事情了。”
蓝晏秀眉蹙起,一脸沉思。
她还是没有弄清楚,江浸月这个钱,是哪里来的。
她问陈琳:“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陈琳点头:“你说。”
这么一段时间麻烦蓝晏,能帮到的她肯定帮,蓝晏说:“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是谁帮她打的官司,还有她妈妈当初在哪个医院。”
“她妈妈啊。”陈琳说:“在市医院。”
“不过官司谁打的,我还真不清楚,我帮你问问。”
蓝晏说:“谢谢。”
说完又道:“能不能不要告诉江浸月。”
陈琳奇怪:“为什么?”随后笑:“行,那我不多问。”
她估摸蓝晏也是想帮江浸月,应下,蓝晏道了谢,她转身下楼,往回开车,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市医院。
导航到了市医院门口,她没有进去的理由,大半年前的住院事宜,怕是就算护士,都不一定记得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只是觉得,她忽略了什么。
是余河给的消息,但被江浸月隐瞒住的。
是什么?
还有,她哪里来的钱,买房?
起先她以为是赔偿金,现在觉得不是,但余河又说她不欠余河的钱,蓝晏思绪混乱,她按着眉心,看医院里的人来来去去,多半都是看病的,只有几个小护士穿过门口。
夕阳洒下一片红色的余晖,她目光就这么定定放在大门口,一瞬不瞬,所有想法都冒出头,然后被否决。
天黑了下来,她低头看着方向盘,还是一脚踩油门上,车疾驰出去。
在她离开没多久,余河出现在大门口,手上拎着一个饭盒,黑色的,三层,他步伐稳健,走得很快,迅速往住院部走去,有护士好奇,看着他,问身边的护士长:“姐,这个是不是叫余河?”
护士长看眼,说:“嗯。”
护士说:“奇怪,他怎么经常来我们科室啊?”
护士长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和罗医生是同学,当初他对象妈妈还是罗医生抢救的,不只是他,他对象也经常过来谢谢罗医生。”
护士点头:“哦——”
她说:“我说他们怎么经常过来呢。”
余河没管外面的风言风语,兀自进了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男人,看到余河来皱眉:“怎么过来了?不是告诉你今晚加班吗?”
“怕你饿死。”余河嘴皮子一开一合,说:“这不得过来送点吃的。”
罗生生说:“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劝劝月月。”
“我能劝得动她吗?”余河说:“她那倔性子,八头驴都拉不回来,我要是能劝得动她,她早接受化疗了。”
说到这个话题两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