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嬷嬷呈上账目。
赵承延接过随意翻了翻,上面工整地记录着别院的所有日常开销,比想象中耗费得多。
薛嬷嬷见他面不改色,皱眉道:“这样的账目,只怕瑶光园那边是不愿意入公账的。”
赵承延没有吭声。
薛嬷嬷严苛道:“那雁兰怀有身孕,吃穿用度理应短缺不了她,毕竟是为了以后的子嗣。可是这般挥霍也着实不像话,一个既非妾室,连外室都不如的女郎,且以后还会被发卖打发,如此敛财,简直不成体统。”
她服侍了赵承延许多年,资历老,也忠诚,连崔文熙都会给她少许薄面,故而在他跟前说话很有分量。
往日薛嬷嬷都是和颜悦色,从未这般严厉过,可见别院那边的作为入不了她的眼,有些恼。
赵承延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同她费口舌,便道:“以后别院的账目就入我的私账罢。”
薛嬷嬷皱眉,“郎君怎么还听不明白?”
赵承延:“???”
薛嬷嬷:“你如此纵着雁兰,可曾想过瑶光园那边会怎么看你?”
这话赵承延不爱听,驳斥道:“嬷嬷言重了,难不成我赵四郎养一个女人还得看崔文熙的脸色不成?”
薛嬷嬷被气得跺脚,恨铁不成钢道:“郎君糊涂!”又道,“倘若你真想挽回元娘,就该处处为她考量才好。”
“我怎么不为她考量了?”
“那雁兰才进京多少日,就搞得你们夫妻二人四分五裂,郎君怎么不细想其中的缘由?”
“是崔文熙要闹和离的。”
“郎君可曾想过,她为何要与你和离?”
提到这茬,赵承延就火冒三丈,“她嫌我脏!”
薛嬷嬷愣了愣,回道:“郎君还是没悟明白,你口口声声同元娘说待雁兰产子后就打发出府,可是却这般纵着她大肆挥霍,这是要打发她的态度吗?”
赵承延愣住。
薛嬷嬷继续道:“还有之前因为雁兰的一点小手段,就哄得郎君彻夜不归,你这是置元娘于何地?”
赵承延沉默。
薛嬷嬷越说越气恼,“你与元娘成婚七年,她的脾性孤高自傲,是决计不会轻易低头的。可是郎君的所作所为,处处都是在打她的脸,岂能容忍得下?”
这番话把赵承延彻底说懵了。
薛嬷嬷叹气道:“郎君若不想挽回,就应允了和离罢,给崔家留些体面,莫要闹得太生伤,叫人看了笑话。”
“嬷嬷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若不在意她,何必请中宫劝和?”
“可是郎君的所作所为,处处都在推远她,当初又何必请中宫来掺和?”
一番话说下来,把赵承延搞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