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此时,沈皓长眉心蹙了一下,像是有几分不愿听到这样的话,宁妱儿忙不再继续说下去。
沈皓长见她如此小心谨慎,忽地又笑了,“你同沈皓行在一起时,也是这般谨小慎微么?”
宁妱儿暗忖着沈皓长话中的意思,抿唇摇了摇头。
沈皓长看似心情不错,笑着将水囊打开,大口喝了起来。
想起这水囊她方才用过,宁妱儿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沈皓长却没有异样,喝完后抬袖沾了沾唇边的水渍,从一旁的小盒中拿出一包牛ru干,他捏起一根放入口中,随后将纸包递到宁妱儿面前。
“沈皓行是不是不疼你,怎么将你养得这样瘦弱,抱起来像张纸片似的。”
与沈皓行的优雅尊贵不同,沈皓长总是给人一种不拘形迹,洒脱自在之感。
只是一想起方才她被沈皓长抱在怀中,宁妱儿脸颊便有些发红,她没有回话,垂眸捏起面前的牛ru干,毕竟深更半夜被折腾这么半天,她也的确是饿了。
这牛ru干味道有些腥,入口时带着丝丝甜味,自从她味觉慢慢恢复后,便特别喜欢甜甜的味道。
吃完一根,宁妱儿不自觉又看向沈皓长手中的纸包。
她不知道的是,方才她在低头吃东西的时候,沈皓长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此刻的眼神,便忍不住笑了。
“如此灰头土脸也难掩你的绝色,怪不得沈皓行为了你连大理寺狱都敢闯。”
宁妱儿不由怔住,她可不觉得沈皓长与沈皓行的关系足以近到连这样的事,都能让他知晓。
且这会儿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皓长从一开始就在直呼沈皓行的名字,而非平日那样称呼他“四哥”或是“魏王”。
见她不说话,沈皓长笑着捏起一根牛ru递到她唇边,“我以为你没有味觉,便尝不出喜好来,没想到这牛ru到是挺合你胃口啊。”
宁妱儿又是一惊,颇有些警觉地看向沈皓长,“王爷怎知,我没有唔……”
沈皓长趁她说话时,便将牛ru干直接塞到了她口中,笑道:“我查的,你该不是以为,装废物的人只有沈皓行吧?”
说着,他挑起眉梢道:“我有心疾这个做不了假,再加上我母族身份低微,我能混个封王有块儿自己的封地,便已经心满意足。”
沈皓长颇有些得意道:“我这人通透,什么事都想得明白,但不管如何,也得给自己留上一手,皇城中的腌臜事,就没有我不知晓的。”
说话时见宁妱儿吃完了一根,便又递去一根,这次宁妱儿没有接,一边向后靠,一边摆了摆手。
沈皓长却是道:“多吃点,你这小身板,往后可哪里经得住我折腾。”
不顾宁妱儿惊诧又错愕的神色,沈皓长硬是朝她手上塞了一根,又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不瞒你说,我也不甘心过,可后来便释然了,日子嘛,怎么都是过,与其尔虞我诈哪一日被算计死,不如自在逍遥地活着,对不对?”
宁妱儿脸色已经白了许久,见沈皓长忽然朝她看来,她下意识就哆嗦了一下,极其配合地点点头。
“噗!”沈皓长笑道,“可是我吓到你了?”
宁妱儿先是点头,随后又立即摇头,最后便红着眼不知到底该摇头还是点头。
沈皓长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动作不算轻柔,也不算太过用力,但也让宁妱儿的脑袋跟着他手掌的力道来回晃了几下。
“你放心,我既然心悦你,便不会叫你受委屈。”他收回手,又将水囊递到宁妱儿面前,“也不知为何,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那小太监服穿在你身上还挺有趣的,往后你再穿一次给我瞧瞧。”
沈皓长桃花眼生得好看,却不似沈皓行那样带着凉意,而是十分明亮炙热,他见宁妱儿一直咬着唇,又惊又怕的模样,便与她解释道:“我可没有诓你,那次我去魏王府的时候,还问沈皓行讨你来着,只是他不舍得给。”
“我这个人吧,有时候会犯贱,别人越不给的,我便越想要,就是那种挠心挠肺的想要,只是有时候事与愿违,比如皇位,比如你……”沈皓长说着,俯身靠近宁妱儿,弯唇道,“可是咱们命中有缘,沈皓行再是舍不得你,不还是将你弄丢了么?”
“且还就丢在我眼皮底下,你说,这叫我如何心里不痒痒?”
宁妱儿心惊肉跳,头皮一阵阵发麻,她向后缩到后背紧紧贴在马车上,可沈皓长似在逗弄她,她越往后,他便越往前,最后两人距离近到鼻息相撞的地步,他才停下。
“你说句话吧,我喜欢听你说话。”
那种江南女子说话时特有的小调,软软糯糯的,让人只是听着,便像是要酥了骨头。
宁妱儿咽了下唾沫,颤抖着开口道:“王爷,我、我已经是魏王的人了……”
嗯,可真是好听呐。
沈皓长少见地露出温笑,“我不在乎这些,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宁妱儿紧张得又咽了口唾沫,“你、你若是将我送回魏王身边,他肯定会……”
“会赏赐我不成?”沈皓长直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道,“齐王摸了你一下,就被他砍了双手,若他得知我将你又搂又抱,恐怕会拿我做人彘吧。”
“诶?”沈皓长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望着她道,“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你就没发现他这个人有点问题么?”
宁妱儿表情痛苦又复杂地看着他。
我觉得你们都有问题!
可我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