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次跟我说了后,我就没放过了,陈兰青,你别想冤枉我!”黄桂花打死不承认。
“妈,你敢当常民的面发誓一点没放?”陈兰青怀孕后鼻子特别灵,记得第一次闻到那个味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婆婆一脸鄙夷地站在门口指责她怎么这么娇气,一次就算了,明知道她闻不得还每顿不落,这是砂仁吗?这是shā • rén啊。
“没放,一点没放!”黄桂花拉住秦常民一只胳膊,“儿子,我是你妈,我还能骗你不成?”
秦常民看了看他妈,又看了看他媳妇。
陈兰青一脸淡淡,黄桂花痛哭流涕,形成鲜明对比。
皇帝不急太监急,阮娇娇用胳膊肘“无意”地撞了陈兰青一下:你也再说点什么啊。
陈兰青反应慢半拍地哦了一声,然后有样学样地伸手拉住秦常民的另外一只胳膊,“常民,我是你媳妇,我还能骗你不成?”
“……”黄桂花回到最开始那个话题,“常民,选吧,你今天到底是要媳妇还是老妈?”
见人犹豫,秦嫦芸提醒她哥,“哥,你可要想清楚啊,咱妈就这一个,媳妇不止陈兰青一个。”
秦常民没好气地呵道,“搅屎棍啊,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秦嫦芸:“……”
两边得罪不起,拿她当出气筒,算什么男人!
“有什么回家说去。”家丑不外扬,秦常民牵住陈兰青,神色立马温柔了不少,“媳妇,我们回家。”
黄桂花和秦嫦芸一走,家里终于清静下来,午后太阳晒,院里没法待,阮娇娇将上午做好的木槽搬上二楼,等太阳落山了再挖两筐土填满。
运完木槽,阮娇娇回房睡觉,听到隔壁秦家黄桂花和秦嫦芸哭得死去活来:
“常民,妈知道错了,你要不信,我可以跟你发誓,以后再不往你媳妇饭菜里放砂仁了,一定好好给她煮饭伺候她,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哥,我也知道错了,不会再惹嫂子不高兴了,别撵我和妈回老家好不好?我不要回那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嫂子,求求你了,行行好,帮我们劝劝哥,他最听你话了。”
陈兰青两手一摊,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秦嫦芸没想到陈兰青会落井下石,明明之前还巴巴讨好她来着,都是因为隔壁那个狐媚子把人带坏了!
阮娇娇到底什么意思?很显然,她不想她留在岛上,怕周大哥早晚一天为了她跟她离婚,才会这么猴急地把她撵走。
对阮娇娇来说,她是最大的威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除非你道歉,”陈兰青提出条件,“为你乱造她的谣,好好跟娇娇道个歉,她原谅你,你就不用回老家。”
秦嫦芸觉得陈兰青脑子有病,到底谁才是她男人的妹妹,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没有,嫂子你别乱说。”她道歉不就承认是她造谣吗?到时候周大哥还不知道怎么看她。
陈兰青分明就是为难她,不想帮忙求情就直说,秦嫦芸转去继续求她哥,“哥,我才是你妹妹啊,亲妹妹,血浓于水,你就原谅我这次嘛,大不了……”
秦嫦芸咬牙,退而求其次,“你先帮我安排几个相亲对象好了。”
只要不离岛,等到周大哥回来,她才有机会翻盘。
秦常民眼神犀利,跟审视陌生人无异,打量秦嫦芸一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说老周媳妇坏话,当真别人一点不知道,你想坏她的名声,你的名声又会好到哪儿去?呵~”
最后一声冷笑,让秦嫦芸心头一颤,浑身发冷,“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秦常民一字一句道,“就是别说大院,就是整个基地,也不会有哪家瞧得上你,更不会有人愿意跟你相亲,你赶紧跟妈回老家去,找个老实人嫁了。”
“周大哥也这么想吗?”秦嫦芸最在意的还是周顾对她的看法。
秦常民摇头,无奈,“你知道破坏军婚什么罪?老周要不是看我情分上,早就给你告军事法庭了,你平时有那闲工夫背地里说人坏话,怎么就不能多给自己照照镜子,你拿什么跟人家小阮同志比?”
这是亲哥吗?看他嫌弃那样,就像她是一块臭抹布,还有……
秦嫦芸如五雷轰顶,她的周大哥居然想把她告上法庭?!
秦嫦芸崩溃了,撕心裂肺地鬼哭狼嚎,“不可能,哥,你骗我,周大哥怎么可能那样对我……”
太吵耳朵,阮娇娇关好门窗,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早上那一幕,随即翻身爬起来,从床头柜里拿出红本本,翻开,摩挲着上面的照片,决定不睡觉画画好了。
老周走了一天不到,她已经想他好几次。
至于几次,她没计数。
“二十六次了。”周顾从办公室出来喃喃有词地走进休息室,跟媳妇分开后,简直度秒如年,除了工作的其他时候,他没有一刻不想自己媳妇。
“什么二十六?”胡前进头也不抬地问了句。
周顾看了他一眼,立马转走视线,太惨不忍睹了,谁织毛线这么用力,额角青筋都凸出来了,棒针戳断了十来根,他在跟自己干仗吧?
坐到胡前进对面,周顾思绪一转,想到自己给媳妇织的围巾和帽子,走的那天,媳妇戴着围巾送他,他们在码头相拥告别……
“怎么不说话?”胡前进纳闷,这才抬头,然后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周顾,行为古怪地把自己抱住,两只手还在胳膊上搓啊搓,他又问:“冷啊你?”
周顾往后一靠,将自己抱得更紧,“不冷,就是好想我媳妇啊,老胡,你不想嫂子吗?”
“想啊,”胡前进埋头继续织毛线,“从上船到今儿个,怎么说也得有个二三十回了吧。”
平时出任务,他也不怎么挂念媳妇,这次多半受周顾影响,这家伙真是有事儿没事儿都要跟他聊自己媳妇,过于热情,他不得不配合两句,说多了,也就想了。
“今天二十六次,加上前几天……”周顾从裤兜里掏出结婚证,翻开,盯着上面的照片,“总共是五百二十次。”
“……”胡前进很无语,“你就这么无聊啊?要不我分你点毛线,你再给弟妹织条围巾。”
“心意不在数量,而在精益求精。”周顾发誓没有私藏,将所有方法和经验都交给了胡前进,但就他织出来的那一截毛裤,不说,别人肯定以为是毛毛虫,回去了,他绝不会承认是他教的他。
胡前进听出周顾的嫌弃,不以为然,拿起毛裤往自己身上比了比,“你懂什么?歪歪扭扭的走线才有个性,不然跟市场上卖的差不多,我媳妇还不得锤死我。”
“嫂子……审美水平这么不行?”周顾扫过胡前进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恍然道,“说得也是,不然嫂子怎么会嫁给你。”
要不是看在周顾倾囊相授的份上,他保准毛线棒针一块砸他脸上。
胡前进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是丑不丑,而是织得太好,你嫂子肯定不信是我自个儿织的,还以为是我买的成品忽悠她。”
周顾哦了一声,感叹道:“嫂子脾气还挺大。”
“是啊,而且不是一般大,”胡前进喜出望外,终于!周顾这个臭小子终于上道了,终于知道他过得有多水深火热了,就是现在,胡前进轻咳一声,一肚子苦水已经开始往外冒,不吐不快。
周顾却突然站起身,拍他的肩膀,一脸羡慕,“老胡啊,打是亲骂是爱,嫂子动不动就想锤死你,足以见得嫂子多爱你啊。”
胡前进:“……”
“不像我媳妇,太乖了,”周顾苦恼地摇头,“乖得跟只小兔子似的……哈哈哈……”
胡前进:“……”
你这是苦恼还是显摆?你就扪心自问。
“对了,你还没见过我媳妇吧?”周顾将红本本递过去,指着上面的照片,“你看,我媳妇,好看吧?”
救命啊,这人想媳妇想疯了。
胡前进使出最后大招,皮笑肉不笑回道:“不仅好看,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出发那天,周顾无意中说漏嘴,他们那天什么都没干,只是按摩。
胡前进当时就问,“你们还没那个?”
周顾别过脸,打马虎眼,“当然那个了。”
胡前进明显不信,除非他教他织毛线,周顾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地教了,没想他还拿这事儿噎他。
周顾:“……”
不行,回去就那个,这几天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