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过去时帮忙牵上狗罢,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蓝映补充一句。
无双道声好。今日能赢,是龚拓帮忙的原因,不管是他派来的蓝映,还是那只猎犬,总该道一声谢的,这是礼道。
吩咐阿勤下去休息,无双自己出了帐子。
前面草地上,女子们还在说笑,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声音比方才大了些。
无双牵着猎犬,一步步的出了营地,往河边箭靶的方向走去。
上弦月高挂,为平静的原野撒了一层银霜,风儿不知从何处裹挟来的花香,送到了这里。
“无双。”龚拓在河边转身,一步步从昏暗中走出来。
无双早早的将牵狗绳送出去,手臂伸直:“我把它牵来了。”
龚拓弯腰,手里揉着猎犬的脑袋,抬头问:“它是不是很有用?”
说着,他松开了狗脖子上的项圈,轻拍狗背,道声去吧,狗儿就跑了出去。
“是,”这方面无双并不隐瞒,再说别人也看得出来,她这个头筹完全是运气,“羊都是它叼回来的。”
很奇怪,虽然看上去是凶狠的猎犬,但是嘴里很有分寸,那几只羊羔完全没有被咬伤。
龚拓看眼跑远的狗,回来站到无双身边:“其实它不算是猎犬,在关外,这种犬跟随主人牧羊,能找回走丢的羊羔,也能驱赶回离队的大羊。”
“这样啊,难怪。”无双恍然,想起明日的狩猎,心中有些复杂,便问,“大人想与我说什么?”
“我看看你的手。”龚拓不回答,反而看去无双的左手。
无双下意识攥了下左手,疼感传来,眉间皱了下。不动的时候还好,一动就感觉筋骨不对。
“今日见你总拿手揉着,伤到了?”龚拓问,见人不动,又道,“我帮你看看,放着不管明天会肿的。”
“不碍事,”无双嘴角柔柔一勾,声音恰似轻风裹香吗,“回去热水敷一敷就好了。”
龚拓叹了一声:“有什么好犟的,你当我是郎中不就得了。”
说着他探手过去,小心拉上她的手腕,不管她想往回抽的举动,从身上取出带来的药油。
“别动,不会疼,”他轻声道,有些哄她的意思,“手好了,咱俩明天联手拿第一。”
无双手上一凉,然后一双手帮着把药油轻轻推开,很有数的力道,让她不会感觉到疼:“我什么都不会。”
“瞎说,”龚拓指尖拿捏着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儿,慢慢帮她转着手腕,“你会的很多,明日我需要你的助力。”
两人靠得近,彼此身上的气息融合在一起,身旁河水潺潺流淌。
“喝酒了,”龚拓问,继续帮她转着手,“这次没有空腹罢?”
无双皱眉,话中的每一个都带着关切,一字不拉的钻进耳中。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心口有些发烧,说不出的闷意。
“大人说,要商议明日之事。”她闷闷一声。
龚拓手里动作一顿,随之一笑:“当然,一会儿商量下,赢了彩头怎么分?”
“我不要。”无双感觉到手开始发烫,还伴随着轻微麻痒,好像着了火一般。
“不要?”龚拓低下头,开始给她一根根的掰手指,“这么看来,我没选错人咯,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他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话音中一直掺着愉悦的笑。
“对,什么便宜都是你的。”无双淡淡一声,随后抿抿唇,“龚大人样样出挑,就算皇帝赐婚尚公主,那也是正常。”
闻言,龚拓手一滑,与无双的指尖相穿,十指就这样扣在了一起。
“无双,你,”他试探的往她脸上看,夜里并看不出什么,“在生气。”
“我没有。”无双反驳,用力往回抽手,两人的手都沾满药油,轻易地让她抽了回来。
生气?她为什么要生气?他做什么又不关她的事,她只是喝了酒,话说得有点儿多。
“狗已经送还大人,我该回去了。”她急急的做了一礼,转身便走。
龚拓赶紧跟上,双手都是药油,也不好去随意碰她,只能不停说话:“那我说错了,你别走好不好?我们商量明天狩猎的事……”
“明日再说罢。”无双脚步不停。
“不行,我怕明日就忘了。”
“你记性有那么不好?”
“很不好,需要你的提醒。”
“大人另找他人罢,无双做不了这事。”
“那你让我找谁?”
“找……”无双气喘吁吁,走了一路,始终是没甩掉这人,干脆停下步子,呼气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龚拓长腿一迈,拦到了人的跟前,有心想扶一下她的柔肩,奈何满手油光。
“什么赐婚?”他看着她,神色认真下来,“我当日不是说得清楚,要求娶的人是你。没有什么赐婚,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无双双手攥起,突然手的麻感让她不由“嗯”了一声。
“你看,手还没好。”龚拓无奈,想在去拉人的手,“给我看看。”
无双将手往身后一别:“没事了。”
“是听谁说的?”龚拓又问。
“所有人都看见了。”无双不信,龚拓会没有听见半点儿风声。
龚拓忽的笑了笑,侧着脸瞅无双:“所以,你在意是吧?”
在意,当初在伯府时,她就是在意的。若是不在意,又怎么会伤心?
无双一愣,咬咬自己的腮肉,觉得定是那两盏酒作祟:“天晚了,大人回去罢。”
“无双,我是真的想娶你。”龚拓说着,就见人在面前转了身。
眼看无双走出去几步,姿态还是那般袅娜。
龚拓立在原地,夜风吹着他的发丝,亦将他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吹向前面女子。
“我说真的,娶你为妻,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十章左右的样子就正文完结了,冲鸭,我要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