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拓走过去,一把推开沉重的大门,回过头来对着无双伸手:“快来。”
无双缓步过去,透过开启的大门看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绿色。
“给我。”龚拓手仍旧擎在那儿,几根指尖勾了下,“你的手,不要逼我自己动手。”
他的样子有些厚脸皮,不似以前总是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眼眸中多了调皮。
无双忍不住笑了笑,抿了抿唇,而后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龚拓也笑了,手掌五指分开,与女子柔细的五指扣在一起,掌心对掌心。
他带着她进了大门,后面的车夫有眼色的将大门拉起关上。
“这是什么地方?”无双问。
虽在伯府多年,但她不常出来,所以对周围也不甚熟悉。以至于这样大的一所宅院,她都不知道。
“你喜欢吗?”龚拓不答反问,带着她走上平整的石板路。
无双不明所以,侧着脸看他。
“以后,”龚拓停下脚步,两人正好站在湖畔,“这里来做我们的家,好不好?”
午后的风和煦,摇晃着细软的柳枝,那些长的垂在湖面,扫着一圈圈的涟漪。
“家?”无双嘴里念着这个字。
龚拓转过身来,与她相对:“皇上赐的宅子,我选了这一处。我是恩远伯府的世子,始终是要担起整个家族,但是伯府里乱,我也是知道的。”铱嬅
无双眼睫轻扇,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
“这样,我们住在这里,那边还是母亲来打理,”龚拓说着自己的打算,指着远处的一面墙,“那面一墙之隔,就是伯府,我住这儿也不算是离开伯府,另起府邸。”
“你,住这里?”无双问得小声,世子自然是住本家的,怎么可以独自搬出来?
龚拓点头,捏了捏无双的脸颊:“因为那边的遭烂事,我不想扰到你。母亲说了,后面她会将那边好好整治,该走的走,该留的留,总之不会让你沾手那些。至于本家,我也想好了,在连接的墙上开一道门,相通了,外人也说不出什么。平时嘛,门锁着就好。”
无双看去那面墙,他将一切规划好,给她避免开伯府那些事儿,在一处dú • lì的宅子。
“我知道母亲找了牙婆,帮你们凌家添置婆子小厮,”龚拓又道,双臂自然而然环上女子柔腰,“你也帮着多挑几个,以后安排来我们的家。”
他低头,吻上她的脸颊,眼角,眉尖……
“拿着,这是你的了。”龚拓将一串钥匙送进无双手里,低头轻啄她的指尖,“无双愿意吗?做龚拓的娘子?让我们有自己的家。”
无双手里沉甸甸的,眼角微红。
“愿意……喂!”
两个字才出口,她身子一轻腾空而起,被身旁的人打横抱起,忍不住惊呼一声。
下一瞬,天空开始旋转,她的长裙在空中翻摆,龚拓带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她晕晕乎乎的,才放下地来。
无双晃悠悠的还不待站稳,就被人给拉进柳树下,后背贴上树干,刚想开口说什么,微凉的唇便贴了上来,舌尖趁虚而入,急不可耐的挑着她的纠缠翻卷。
“嗯……”她嘴角溢出细微的声音,头还在发晕。
相比于病床的那个吻,这个简直就是发狠,似乎要将她的气力吸食干净。
她的双手半推半扶着他的肩,顺着扬起脸来接受。龚拓惊喜,更加不能自持,手上开始用力,听到了一声娇娇的嘤咛。
无双后背靠着粗粝的树皮,脚步没法移动,任由那只手探了进去,握上绵软揉拿着。指肚刮着肌肤,一阵阵的战栗。
下垂的柳枝像一道翠绿的帘子,时隐时现里面的景致。女子娇滴滴的埋怨,男子厚脸皮的轻哄……
。
四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天气也好。
凌宅里从大清早就开始热闹,前厅满满当当的人,说说笑笑,有京城的文人骚客,有南面乌莲而来的头领,有东海凌家的叔伯,更有身着异族服饰的北越宏义王。
甚至,连宫里的懿德公主,都派人送了贺礼。
众人来到这里,不过就是为了一件喜事,今日是凌家二姑娘与恩远伯府世子的定亲日。
作为姑娘这一方的娘家人,他们可算是要好好地扎一下架子,让男方知道他们这边不好惹。
定亲礼,在凌家伯父主持下进行。
龚拓站在堂中,看着主座上几个长辈说这说那,喜笑颜开,聊到开心处更是哈哈大笑。尤其溥瀚漠,别人一提请无双出来,这人就出口打岔。
“好了,”凌子良笑着开口,“时辰差不多了,交换庚帖罢。”
所有人停下话头,齐齐看向正厅的照壁。
过了一会儿,一片桃红色衣角闪了出来。
龚拓不觉唇角微勾,然后见着女子身影子后堂缓缓而出,婷婷袅袅,美不胜收。
今日的她一身繁琐华服,盘着精致的发髻,精美的脸蛋儿上了淡淡的妆容,像一朵盛放的蔷薇。甫一出现,满堂馥郁。
无双在凌无然的搀扶下,送到了龚拓面前,对视一眼后,迅速垂下眼帘,眼角浮出妖媚的红晕。
“无双。”龚拓呼吸一滞,情不自禁唤了一声。
无双低低应了声,有些羞涩,视线中是男子青色的袍衫。手里捏着薄薄的更贴,随后双手抬高递过去给他。
只要他接下,那么她就会与他缔结婚约,日后与他成婚,白头偕老。
他拿了她的,她拿了他的,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庚帖换到了对方手中。
无双耳边轻轻钻进一句话。
“我愿与无双白首不离,携手一生。”
无双唇角弯弯,眼波流转。她知道,他不轻易承若,一旦承诺,那必然是会做到。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成亲还有夫妻甜甜腻歪以及那个啥啥的全在番外啦。先休息两天,番外周一开更,或者勤快就周日开始,很鸡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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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秦家第二个月,孟元元独守了空房。不是夫君过世、远行,而是他被亲爹娘认了回去。
临行前贺勘问她跟不跟去,她摇头,他听完转身离去,再未回头。给秦家留下丰厚田产做报答,也算了清。
孟元元毫不意外,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利用手段污了贺勘的名,他迫于清名才娶了她。既他不再是秦家二郎,这亲事自也不作数。
如此,她安下心来,平淡度日。
不料一年后,秦家大伯输光家产,更在外面签了契书将孟元元抵掉。
走投无路,她只能带着还未及笄的小姑千里奔逃州府,敲响了贺家的大门。
。
贺府高门大户,嫡长子贺勘天人之姿,逸群之才,被家族寄予厚望,家中自然不会认他当初娶的粗鄙村妇。
贺勘本人也清醒,念着养家恩情,只在府中给人安置了个容身角落,却从不理会。
直到一日,一女子在府中打听公子书房,身姿袅娜,娇艳欲滴,众人才知道,窝在后院的村妇真正模样。
孟元元觉得小姑适应了这里,去找贺勘商议:谢公子照顾,改日我便离开。
贺勘见人这段日子还算安分,清淡扫她一眼:留在府里也无妨。
见她柔婉退下,他当她是答应下。
转天,贺勘在后巷碰见孟元元,她正和老家来的竹马表哥见面,商讨回乡。
第一次,贺勘觉得自己该亲自管教一下这个妻子。
妻,死后亦要同冢而眠,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