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吓一跳,看到向来宠她的父亲阴沉着脸,就连文心兰也暗暗警告她。
她终于意识到她犯了什么错,连忙向谈叙宴道歉。
…
景倾在屋里调整状态,吃了药控制情绪,等彻底平静下来又补了淡妆,镜中的女人精致漂亮,仿佛装上盔甲,看不出任何伤心难过。
她从楼上下来,文心兰一改先前傲慢刻薄的态度,对她很是亲热:“倾倾,你下来了,正巧可以开饭了。”
景倾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谈叙宴,顿时明了。
刚刚知道那种事,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谈叙宴,面对这个她付出整个青春的男人,先前在卧室,她大哭了一场,脑子里想了很多,最后却可笑的想,得亏在湘宫养伤的时候被限制上网,不然要她亲眼看见热搜上的内容,指不定得崩溃成什么样,或许比从别人口中听到更加绝望,毕竟她是真的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谈叙宴冲她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景倾抿着唇,乖乖坐过去,男人淡淡的打量她,像国王审视自己的疆土,看得景倾不免有些紧张,说真的最近这两年,有时她觉得谈叙宴越来越可怕,他的眼里鲜少有当年的温情,让她感到陌生,可他还是那个他,还是谈叙宴,还是他的阿宴,还是那个陪她长大的人。
“……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景倾率先打破沉默。
谈叙宴收回视线,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尾,却是什么都没说。
吃晚宴的时候,景倾发现桌上的氛围有些奇怪,依照文心兰和景康的脾性,谈叙宴现在就坐在这,他俩绝对会使出浑身解数从他手中讨好处,反正就是攀高枝儿怕马屁,谄媚得很,今晚倒是有点古怪,不过景倾并没有深入细想,她现在的感情都一团糟,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哪还有心情去管别人怎么样,再说了她凭什么替文心兰和景康着想,她是得了抑郁症,不是脑子被夹了。
文心兰悄悄冲景康使眼色,桌下的脚轻轻踢了踢他,景康用餐纸擦了擦嘴,斟酌了会,这才大着胆子开口:“谈先生。”
谈叙宴淡淡看过去。
景康心一横,忐忑问:“谈先生和我们倾倾已经交往快五年了吧,不知道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紧张地看着谈叙宴,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神情,迫切希望从他眼里得到一点好的讯息,然而,谈叙宴是什么样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纵使景康比他年长这么多岁数,也难以从他身上看出半点想要的结果。
谈叙宴淡漠得让人猜不透,不仅景家夫妇心里急了,就连景倾心里也乱糟糟的想,他会怎么说?是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还是随意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她一股脑冒出这些负面的想法,有那么一瞬连她自己都愣住了。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曾经的她多么希望能和谈叙宴在一起,从年少走到白首,从初恋到婚姻,她做梦都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做梦都想成为谈叙宴的妻子,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她脑海里率先冒出来的却是对这段感情最消极的想法,连她都开始怀疑和动摇了……
景倾有些心不在焉,谈叙宴嗓音平静:“我和倾倾还年轻,结婚的事不着急。”
景康和文心兰对视一眼,眼底有些凝重,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讯号,意味着谈叙宴很大程度上并不会娶景倾,女朋友的名头再好,始终比不上谈夫人的分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