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落在她颈后的五指咻地拢紧,脸色冷冽,“你拿我和那些人比?”
景倾抿唇不语。
谈叙宴怒极反笑:“好,很好,看来是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你已经忘了外面的险恶,一门心思想要飞出去,既然你这么想看看外面什么样,那我就如你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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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绘是北城出了名的销金窟,来这的人非富即贵,顶楼今晚被人包了场,纸醉金迷的宴会充斥权色交易,活跃荧屏的明星在普通人眼中遥不可及,但在这些资本富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局场子不似庄严肃穆的宴会,反倒一场权贵消遣的游戏,而一水露腿露沟的香艳靡靡更是将气氛推到高涨。
长椭形的扑克桌占据全场正中央,墨绿的桌面是丝绒材质,穿着火辣性感的荷官朝桌上的每位主儿发牌,绕桌而坐的男人们左拥右抱,身边围着漂亮美艳的妞。
蒋岐没看牌,也不在意好坏,“不是说叙宴要来么,怎么还没来?”
周栎丢出所有筹码,“□□。”听到狐朋狗友的话,他又道:“人现在是谈家继承人,日理万机,你以为像我们这些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这话说得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崔杭捏了把怀里的女人,嗤笑:“咱哥几个怎么说也是堂堂正正的出身,可不是什么私生子,犯不着争名逐利斗来斗去,可不就清闲咯。”
“崔杭!”蒋岐微微皱眉。
男人不屑一笑,吃下妞喂的葡萄,丢了牌,傲然道:“光赌钱也太没劲了,不玩了。”他浪荡一笑,调情似的捏了捏身边的妞,十足的二世祖派头:“还是女人好玩。”
“崔少。”女人笑着扭了扭腰,依偎在他怀里。
“几位少爷,谈先生来了。”门侍率先一步走到扑克桌前,恭恭敬敬道。
崔杭哼了声,没搭理,蒋岐和周栎推开身边的女人,扭头望向大门,谈叙宴确实来了,白衬衣黑西裤,皮鞋锃亮,矜贵冷漠,身边还带了位非常漂亮的女伴,在场不仅他们三位阔少,还有其他二世祖,纵情声色的地儿少不了男人和女人,更少不了纸醉金迷。
蒋岐走过去,看了眼景倾,一时没认出来,“叙宴,你身边这位是?”
谈叙宴的手揽着她的腰肢,闻言,掌心轻轻推了把,眸色与音色皆是淡淡:“愣着做什么,不介绍一下自己?”
她脸色不太好,“景倾。”
闻言,在场不少人都有点意外,她不说,他们还真没认出来,试问谁能想到荧屏上跟仙女似的一个人,私底下竟这般妖媚勾魂。
她脸上画着稠丽的妆容,一水抹胸鱼尾裙性感妩媚,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薄肩,脖颈修长宛若天鹅,裙子非常显身侧,勾勒出她纤细的杨柳腰,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妖精气息,看得人喉咙发痒。
蒋岐可不敢多看,“叙宴,你怎么把人带到这种地方来了?”
这是什么地儿?销金窟,他们带在身边的女人,那是可以当做物件随意交换的。
“蒋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这种地方怎么了?”崔杭笑着,推开怀里的女人,侧身,手臂搭在椅背上,支着脸打量景倾,眼里闪着兴趣,“景小姐看着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平日里谈叙宴把人藏得紧,他们圈里就算垂涎景倾的美色,想把人弄来玩也没辙,真是可惜这么个尤物。
景倾不喜欢崔杭的目光,充斥着肮脏龌龊的思想和欲望,她甚至不喜欢这种权色交易的场合,让她不由得想起三年前,那时她才二十岁,正逢入娱乐圈第二年,当时她并不出名,剧组的制片人带她参加电影投资方们组的局,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权色交易,就像一件供人挑选的商品。
也不知道是这的气氛令她作呕,还是那些明目张胆的视线,她浑身不舒服,脸色微微发白,崔杭依旧盯着她,越看越心痒,心里骂了句骚货。
谈叙宴漫不经心把玩手持,轻描淡写的望过去,崔杭不小心和他对上,后者似笑非笑,像蛰伏在潮湿地里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让人背脊发凉。
崔杭不由得心一抖,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吓住,顿时沉下脸,他皮笑肉不笑道:“谈少要不要来玩几局牌?”
“玩什么?”
“港式五张。”崔杭扫了眼景倾,意味深长的笑道:“钱这种东西大家都不缺,要不我们来玩点刺激的,以身边的女人为筹码怎么样,嗯,五局三胜?”
蒋岐明白他想干什么,警告道:“崔杭。”
“蒋少要是不想玩,我可不强求。”真他妈怂货,有什么不敢?他谈叙宴敢把人带到浮世绘,就压根儿没把人放在心上,不要的玩意儿好歹也让他尝尝滋味。
谈叙宴坐下,纯黑剔透的手持戴在他手上,男人的手腕搭在扑克桌边缘,青筋血管藏于冷白皮下,五指修长,轻轻敲着丝绒桌面。
他轻笑一声,朝性感火辣的荷官抬手示意发牌。
景倾坐在他身边,看到他的动作,顿时眼前一阵晕眩,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恼涌上头,让她眼前发黑。
他……他怎么敢,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谈少今晚的手气似乎一般。”崔杭翻出黑桃K明牌。
轮到谈叙宴这边,荷官发牌,他漫不经心掀开,红桃Q落于面前。
第一把,崔杭掀开最后一张底牌,“黑桃同花顺,你输了。”
谈叙宴自始至终很平静,仿佛不在意输赢。
穿着兔女郎制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手举托盘为谈叙宴和景倾献上美酒,香槟高脚杯里是芳醇的美酒,灯光下散发着莹莹光泽。
第二局,谈叙宴的牌运似乎依旧不行,已明的三张牌都被崔杭的压了一头。
崔杭志得意满,“谈少可得小心了,你要是输了,景小姐可就是我的女人了。”
谈叙宴慵懒地靠着椅背,腕上的手持已经落入手中,他漫不经心把玩,淡笑:“才第二把就这么自信?”
景倾被这压抑的氛围逼得受不了,下意识捏着杯脚,心不在焉抿了点酒,Campari闻着芳醇,入口却带着苦涩,像爆开的苦瓜汁弥漫整个口腔,直击味蕾和头颅。
她胃里一阵翻涌,想吐。
景倾这辈子最讨厌苦的东西,更是打心底厌恶。
第二把结束,谈叙宴又输了,景倾受不了那苦涩的滋味,仓皇离开大厅前去洗手间。
她吐得昏天黑地,眼前阵阵发昏,整个人踉踉跄跄,连站都站不稳,景倾扶着墙,虚脱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段时间跟谈叙宴闹,她过得并不好,肠胃本就脆弱,经这一折腾更是痉挛般的疼。
她狼狈的笑了笑,整理仪容,重新回到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回去的时候,景倾路过一道外门,玻璃门并未关严实,里面传来几道声音。
“想不到曾经风光无限的景倾,现在也沦落到被人拿来当赌注,真令人唏嘘。”
“在咱这圈子本就是屡见不鲜的事,没什么好稀奇的。”
“啧,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好歹也是去年的金鹰视后,而且我听说今年七月白玉兰奖最佳女主角还是她。”
“不过是靠谈总捧起来的废物花瓶,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