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话说的苏轻眉很心动,同时也让她生出异样的思索。
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是书生陆迟,不是国公府的世子,他能作为一个月夫子,她也能当他一个月的寻常书生,以普通朋友相待,她何必每次见面都矫揉做作的像要与他断交一般。
反正,等陆迟恢复记忆,甚至不用她赶,他都会离她远远的,关键在于,省钱才是硬道理啊!
苏轻眉小声踌躇:“那……你还是要一点点报酬吧,否则我不安心。”
她不想欠他太多,少给点银子就行。
“那日——”
陆迟笑了笑正开口,官道上蓦地疾驰而来一架青骢马车,车头不稳乱晃,就要撞上来,男人余光瞥到一眼,立刻顺势推着苏轻眉往里侧院墙规避。
马车在背后驶过,男人抵压着苏轻眉的肩在墙上,二人离得过近,他继续说下去,嗓音低沉如耳边私语:“那日在蒲苇车上,苏姑娘睡梦时呓语了我的姓名,十分动听。”
苏轻眉听得心不在焉,她生怕被行人瞧见,奈何推不开,所幸他们前面有几丛垂荡下来的凌霄花遮蔽。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好好说!”
干嘛动手动脚。
他们明明在谈正经事!
还有,她怎么可能做梦呼唤他的名字!
“苏轻眉。”
苏轻眉闻声下意识仰起头,陆迟的视线直直落在她剔透的剪水双瞳,他身上好闻的清冷木香不断扰乱她的鼻息,颀长身形犹如纠缠的暗影,紧紧裹挟住她。
他越靠越近,莫不是想……
苏轻眉心如乱麻,面颊滚烫,推着男人的手用尽全力,流光妩媚的美眸狠狠盯向男子,咬唇急促道:“陆公子,请你自重,破庙之事皆因我妹妹下药,我可不是你想的随意女子!”
陆迟却在这时堪堪停住,忽地展臂松开她,退后站直作了一揖,目光诚恳道:“抱歉,方才为躲避马车,一时没收住势,竟压在你肩膊。”
若是细细听,隐藏在风中,男人的呼吸极度不稳,甚至在舒气低喘,
他刚刚和苏轻眉离得近,看到她无辜美眸中自己的倒影,那一刹是真的很想亲近。
最奇怪的是,这个动作于他仿佛曾做过千百遍,一如梦中心境,对她熟悉渴求到难以自控,差点暴露强掠的本性。
苏轻眉忆起方才路过横冲直撞的马车,姑且信了他,低首整理了下稍褶的衣裳肩领,又气又羞道:“既然你不是故意,那、那这次就算了,往后不能这样。”
“嗯。”
“还有,你刚想说什么。”
陆迟气息终于平复下来,看着她恢复如常温和,道:“我要的酬酢,是希望苏姑娘往后直呼我陆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