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眉素手执杆,悬挂着的灯笼,琉璃晶莹,珍珠流苏被风一吹叮铃作响,好看又好听,吸引了一堆行人注目。
不知陆迟从哪里买的,她很难违心说出难看二字。
“好看的。”
陆迟扬唇,“你喜欢就好。”
莫瑶看到这一幕垂丧着头,眼眶隐约有泪光,将刚赢得的荷花灯生气扔甩在地上。
陈鹤之和李松云事先并不知情小师妹心仪陆迟,先是惊讶,不过陆迟的确出众,小师妹钟情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他们两都是男子,难道此刻还看不出,陆迟的心有所属,不就是一旁的苏姑娘吗。
以免继续纠缠下去尴尬,陈鹤之带头缓和气氛,“好了好了,莫瑶,我们再往前走走,前面的花灯多着呢,我们大把银子,师哥给你再买个可心的。”
“就是。”
所谓亲疏有别,他们不可能让小师妹留在这心酸难受。因此大方一笑后,朝陆迟作揖道:“陆兄,瑶瑶她小孩心性,我们二人来照顾,你在后头看住苏姑娘。”
大朔虽民风开放,也只有这种佳节时男女能不惧流言的肆意同游,良辰美景,断然没有打扰他人郎情妾意的道理。
陆迟明白了话中含义,颔首轻笑:“多谢。”
苏轻眉看得明白两位书生对莫瑶的维护,无人知晓,她其实很羡慕莫瑶,长这么大,真心对她的好的人,唯有外祖母和绿桃,小时候她问过母亲,她是哪里做的不好,才会得不到父亲半分宠爱,母亲每每听见都默默擦泪,后来她便不敢问了。
前世她嫁给陆迟,也曾在难以入眠的夜晚问过自己,她是哪里做的不好,为何总是不受待见,所幸后来她想得开,不会再纠结旁人对自己的看法。
陆迟发现女子突如其来的沉默黯然,“苏姑娘,怎么了?”
苏轻眉笑道:“没事啊,就是想回家。”
“好,再往前走就是街口。”
男人没有说送,也就没给苏轻眉拒绝的机会。
“嗯。”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们二人刚往前走不久,新开的胡肆酒楼门口请了戏班子跳大戏,兼撒数千枚铜钱造势,老百姓忙着捡钱,以至于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踩踏和骚乱。
所有人四下跑动,有的为捡钱,有的害怕逃离,苏轻眉一路都在认真看花灯,后知后觉,等反应过来时已被陆迟牵着手往人少的巷子里跑。
她急着呼唤绿桃,奈何那种情形下,呼喊彻底湮没在喧闹声中。
直到陆迟告诉她,说跑之前看到绿桃和陈鹤之的小厮丫鬟们都平安躲进了一处屋檐,她才略微定心。
人烟寥寥的小巷子里,苏轻眉气喘吁吁,靠着墙,抬头往四周看。
月色皎洁,巷子内的家家户户挂起灯笼,昏黄的烛火将清冷的月光打磨出脉脉静谧的意境,比起隔了一条街官道上的喧嚣,有种与众不同的融洽氛围。
陆迟看见她手腕上的红痕,歉疚道:“疼吗?我下手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