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你回来了。”
面对外孙女,林琼英面露慈爱的同时,疲态尽显,泪水涟涟,“眉儿,是我没用,护不住你娘,同样护不住你……”
苏轻眉抱紧她,柔声宽慰:“瞎说,外祖母在眉儿心里最厉害了。”
外祖母年轻时是个落魄官家的小姐,外祖父真心宠她,不纳侍妾,所以林琼英的确没在后宅磨练出厉害的手腕和言辞。
但她待子孙尊重,疼爱,教导有方,在幼年失去母亲,又不受父亲关怀的苏轻眉眼中,亦父亦母,地位无可取代。
苏轻眉扶着林琼英慢慢在桌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有后招。
她大大方方地转过身,面对众人。
刘贵一年前曾偶然见过苏轻眉,今晚再看,大了一岁竟比从前出落的更有风韵,想到能拥有这样的美人,他喜不自胜,搓手跃跃欲试。
“眉儿妹妹!”
刘贵直着眼,妄图触碰女子纤瘦的肩膀先占点便宜。
苏轻眉意识到后,向旁撤步,怒目呵斥:“滚开。”
男子被吓了大跳,立刻怂地躲在姑姑刘氏后面。
苏文安仗着作为父亲,先发制人,斥责道:“轻眉,来者皆是客,你凶甚,见天的跑出去,真以为我不晓得后门槛都快被你踏矮了?”
“还有,你把你母亲的名声作得那样难听,对你有何好处,现在瞧瞧,嫁出去多难啊!要不是你母亲宽容心善,想着让自家亲哥的儿子娶你为妻,你看你往后怎么办!”
苏轻眉对父亲的恶意偏帮没有伤感,她自小习惯了,前世没遇这遭,是因为及时嫁给了陆迟,不过她早猜到继母会有这一手,已经想好了对策。
苏轻眉耐着性子,听苏文安唠叨完全部,才出声:“父亲,女儿的名声差,怪谁在山上半路动的手脚。”
苏文安摆手:“过去的事,休要再提——”
苏轻眉打断他:“好,你说那件事不能讲,那么继母换了我的良铺,我吃了闷亏,也连说都说不得?好处全给她占了?”
“父亲,刘氏没与你商量,你猜猜那房契一开始存放在何处,当真要在公帐里头,为何不拿出给你周转?”
苏文安一听,琢磨出不对,皱眉看向心爱贤妻。
刘慧娘微愣,转而低头抹了把泪,“冤枉,铺子真不是我调换的,我承认私买了几处郊区铺面,那是老爷您说库廪放不下绸缎,我就想买点便宜的作仓,谁知下人拿混了呀!”
她说完使了个眼色,范妈妈忙跪下,连打自己两个耳光,跪地上叩头,大喊道:“对,都怪老奴老眼昏花,拿错了契纸,害得夫人蒙冤!”
刘慧娘又哭腔道:“今天谈及两家婚事,正好也说清,免得二郎你一再误会我,我就靠您和春霖过活,我能有什么歪心思,我还能为了谁!”
苏文安在老家中排行第二,刘慧娘一声床上才会唤的二郎,那是喊的酥到了他骨头芯儿里。
刘慧娘止不住的哭,苏文安动了疼她的念头,毕竟是他唯一儿子的亲娘,即使偷拿点私房钱贴补也十分有限。
慧娘提醒了他,眼下主要还得商量苏轻眉的婚事。
苏轻眉早就懒得看他们对戏,无聊之余替外祖母斟了杯热茶。
“轻眉,总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必须嫁给刘贵,你爹说的。”
林琼英听完气的又想站起,刘贵的穷不是症结所在,关键他游手好闲,是个烂赌鬼,上苏宅求过几次借钱周转,怎么可能算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