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错了,他用剑尖对准了咽喉,那不是自残,是自杀!
“楚应予!”
我真是变成幽灵了都停不下操心,对着他大喊大叫,想要阻止这个愚蠢的行为。
大概是上苍听到了我的祈祷,遛着来福过来的丁大婶看到了楚应予这惊人的模样,一个飞身跃入院子,抡起手臂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爱的巴掌。
“啪——”
真是清脆入耳,好听吗,好听就是好脸。
完全没有防备的被这巴掌给甩得趴地上,楚应予半边脸红肿起来,过得一会儿就有巴掌印了,来福都吓得没敢动。
我愿称之为老母亲的铁掌。
丁大婶拎住他的衣襟,将人从地上又毫不留情地拽起,呵斥着:“小娃娃脑子不好,这又是做什么孽!”
“……”
楚应予嘴角淌出一丝血迹,他吐出血水,看也不看丁大婶,不过应该是混沌的思维清晰点了,没有再去拿剑。
“那么活蹦乱跳的姑娘,你自己不珍惜,现在要死要活,孬种!有本事杀,没本事负责是吧!以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活着给我受罪吧!混小子!”
“……”
某些方面来讲,我是赞同这话的。我坐在楚应予旁边,仰着头看丁大婶骂骂咧咧地教育他,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至少能打消他自杀的念头就好。
许是看楚应予这梨花带雨双目通红又脸蛋开花的样子太可怜了,丁大婶不再斥责。
“好好活着,小娥姑娘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为什么。”听到我了,楚应予的眼皮抬了下,凄楚地望着眼前人。
像个做错事,期望得到惩罚的小孩。
丁大婶想了想,说:“小娥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喜欢你,就想让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江湖人走刀口,不该这么脆弱。”
“你男人没死,你当然这样。”
“死了我也要活得好啊,我死或者他死,我们都说好了,另一个都要好好活着,哪怕在重新找一个。”
“……那是不忠。”
嘘!你少说两句话吧!你都把刚娶的老婆杀了,有什么资格说人家老夫老妻啊!小心脸都被打成猪头!
丁大婶并不会被少年人的思维轻易带偏,她只是好笑地摇摇头,“这么赤诚也挺好,我拦得住你一时,拦不住你一世。要死了去陪她,要是在地府见到她,你要说什么?”
楚应予怔住了,似乎没想过这个情况。
人死魂离,去了阴曹地府,还没过孟婆桥,要是再见面,那还挺尴尬。
“她要我活着。”
他喃喃自语地说了出来,泛红的眼眶又流下一行清泪。
对嘛,我是希望你活着的,不要寻死觅活,最好是摆脱八重宫的控制,真真正正地为自己活下去。
贡献了惊天一耳光的丁大婶深藏功与名地牵着来福离开了,乖狗狗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楚应予,呜呜地吠了两声,也像在安慰曾经的主人。
我敬佩地目送丁大婶远走的背影,随后看向左脸肿得老高的人。
伸手去戳戳那鼓包,手指穿透而过,我却还是象征性地又戳两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楚应予去了我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出了那些药酒。
我生前可是将这些药全部收纳好了,跌打酒、外伤药、止血药、纱布绷带都在里面。
给脸上的肿块和手背抹了药酒,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里,看着我睡过的床。伸手轻抚过有了些灰尘的被子,莫名其妙的,楚应予躺在了我的床上。
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他又起身,去了自己的房内把冰棺扛过来了,然后将冰棺并排放在床旁边。
他摸了摸尸身的脸,安详地再次躺回我的床上。
我:“……”
在大哭大闹以后,他似乎迎来了婴儿般的睡眠。这到底是心里毛病好了,还是加深了,我也不太确定。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此后,楚应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每日给我的身体擦拭,然后去浇菜种地,买我喜欢吃的糕点供奉,然后自己再吃掉。
他做饭还是做两人份的,从不少我的那份,诡异又正常地过着两个人的生活。
而我也开始了一种魔幻的修仙模式,每天都有种自己的灵魂在茁壮成长的感觉。我回想先前能够让楚应予听到呼喊的操作,以及拿到龙鳞剑的情况。
排除掉神兵利器本身的剑气灵性,是否我也可以再次成长,最后回到身体里?
既然决定暂时不回现代,那一定要把这里的事情给好好了结!
还好,就算小鳏夫每天都在正常、不正常的中间游走,他也没有对着我的尸身做出少儿不宜的事情,节操还是保住了。
我有时候还会跑去老大夫的医馆,想去看看张珊的情况怎么样,这俩师姐弟也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样子。
其实张珊还好,情绪不好的是萧若隐。
老大夫说如果能请到乌云染,这位药王的关门弟子,可能张珊还能有救,现在只靠着他自己,只能尽量吊着她的命了。
萧若隐阴沉着脸和老大夫又去药房讨论医治方案了,我则是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惋惜落在了张珊的面前。
女子虚弱的面容抽动一瞬,她眼睛睁圆,凝望着我的方向。
“我见鬼了?”
作者有话说:
云无忧:当二十四孝好老公,卷死你!喂
小娥:你是真的差点卷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