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在王厂长这里把冀省的情况简单摸了个底。
省一把手姓刘,建国后在鄂省主持工作,后来因为这边一把手身体不好,被调派过来接班。
曾经主持过一些工程项目。
但就后来者的眼光来看,那个工程项目不算多成功。
王厂长有点没控制住情绪,虽说把这事推给了苏联撤走的专家,导致后期工程草草结束上马。
但前期考察不到位,没能因地制宜的进行工程建设未尝没有当地的责任。
只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意思。
再心疼钱,花出去也是花出去了。
不过因为白丢出去那么多钱,王厂长很是小心的提醒了句,“估摸着刘书记会盯着你这个工程。”
怕浪费。
南雁倒是明白这个道理,倒不是说我能浪费你不能,毕竟现在人主政一方,肯定是前车之鉴要汲取教训。
不过现在这工程建设,实际上都是零碎着花钱。
比如说从国外引入的设备运输需要花钱,国外一些工程师来到国内帮忙调试安装需要付给人家薪酬。
这些花销比较大,老关很有经验。
至于国内一些原材料的花销,那都是小事,花不了那么多钱。
但偌大的项目,怕不是要三两年才能看到胜利的希望,在这一时间维度的推进过程中,平日里钱花的少,后面也会多起来。
大概刘书记怕的就是这个,一直往里面添钱总不是那么回事。
他有失败的前科,尽管责任不能完全归咎于他,但不想再度勾起糟糕的回忆。
虽说是中央安排调度,但也得地方配合,项目落实到了地方上,办得好是地方政绩,办不好那就是成绩单不合格。
出于这方面的缘由,刘书记虽说不会死盯着,但对这个大工程也会十分上心。
王厂长作为过来人,建议南雁去找几个搞过大项目工程的人。
大概会对整个项目有一个大体的预计,之前踩过什么坑,如何避免再掉坑里。
所谓老马识途就是这个道理,经验能帮助规避风险。
当然王厂长也只是作为一个年龄上稍长些的人给出了这点建议,至于南雁听不听打算怎么办,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话说多了不太好,容易惹人烦。
南雁认真琢磨了下,这种大型项目一般都是省里头的大工程,建设时需要调度大批的民兵、干校人员以及农民参与其中。
往前说当年武汉长江大桥建筑施工阶段,最多时曾动用一万三千名建桥工人。
工人是螺丝钉,也少不了技术人员和专家。
武汉长江大桥建设初期还是中苏蜜月,当时有将近三十名苏联专家坐镇。
而现在,虽说中法的确在外交上达成了亲密合作的关系,但让法国人来支援建设并不靠谱。
用早已去世的陈大将对此深有感触。
自己来吧,外国专家不好请,那就找本国的嘛。
多找找总归是能找到的。
“师傅,建厂子很难吗?”
段莹莹觉得师傅好像又开始发愁了,这次倒是没长吁短叹,但是来到这边后,枕巾上的碎头发似乎多了好些。
“是有点难,不过不是不能克服。”
需要的专家可太多了,化肥出自化工,所以化工、机械类的专家不可或缺。
当然在设备到来之前,这些专家也不用着急找。
得先找到地质、设计专家才行。
帮忙选址呀。
这个必须得专家来,跟食品厂那小打小闹不是一回事。
化肥厂,牵扯面光着呢。
到达石家庄的第二天一大早,南雁就往省革委会那边去。
刘书记去基层视察工作还没回来,南雁没着急回去,又去了省石化局、计委先后拜访了一通。
从这两个办公室出来已经接近晌午。
石化局的梅局长请南雁一块吃饭,这本是客套话,谁曾想南雁就应了下来。
梅局长一愣,瞧着那分外年轻的面孔,“那我喊着老石一块,咱们再讨论讨论。”
省计委的石主任也没想到南雁还挺当真。
“一个女同志,也怪不容易的,比我家闺女还小几岁呢。”
梅局长感慨了句,“我瞧着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