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高悬的月亮,苏晚青疑惑地凝神细看,那些镂空的小方片被叠在一起,竟然拼成了一个什么图案,像是字母一般,她努力辨认半晌——
LOVE
他说那是她的名字。
苏晚青愣住了。
怔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从那个时候就......”
“说实话,我不知道。”
闻宴祁语气稍顿,眉眼淡漠,仿佛又恢复成了那副矜贵公子的模样,开口说话,声线清冽,“可见到它的下一秒,我就想看看它戴在你手腕上是什么样子。”
为此他费了不少功夫,让李泉去调查,用尽一切方法,终于找到了一条关系,是闻道升那边的。
早年闻道升喜爱附庸风雅之时,结交了不少国内外的知名画师大家,其中一位和这条手链的手工制作人有交情,反复沟通,诚心交流,他才终于将这条在石桥美术馆展览许久的手链收入囊中。
闻宴祁还记得那天临告别时,那位手工艺术家用日语同他说了一句话。
旁边的翻译告诉他:师匠说,这条手链他原本是打算送给妻子的。
闻宴祁稍有不安,询问自己是否夺人所爱了,师匠的妻子会不会不开心。
半分钟后,翻译小姐说:如果这条手链能让您的妻子感受到您的爱,她会更开心。
......
闻宴祁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打算送出去。
可苏晚青当时是怎么表现的?
她称呼它为一把破锁。
......
敛起思绪,闻宴祁郑重其事地将手链重新扣在她手腕上。
苏晚青许久没说话了。
氛围沉寂片刻,闻宴祁刚想开口,手突然被握住。
苏晚青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亮晶晶的眼眸抬起,湿漉漉地望向他,“我现在感受到了,不算太晚吧?”
闻宴祁微怔,过后轻笑,吻上她的眼睛,细声呢喃,“只要是你,永远都不晚。”
......
那个夜晚的记忆凌乱模糊。
第二天,苏晚青几乎走不了路,她躺在床上,感觉比学生时代跑了1200米长跑还累,腿根酸软,腰也疼,就连午饭都是闻宴祁端到床前吃的。
食髓知味的男人是恶狼,但好在,恶狼还有几分同情心,第二个夜晚她把闻宴祁赶回了她那间次卧睡,相安无事,终于能完整地睡到天亮。
周一清晨,洗漱完毕,换上闻宴祁提前为她拿来的衣服,苏晚青走出了房间。
门刚打开,隔壁的门也开了。
闻宴祁也出来了,白衬衫平直挺括,衬得他宽肩窄臀,又是那种商务精英光风霁月的样子,好像之前的一天一夜真的只是个潮湿的梦。
苏晚青看他没有丝毫疲态,反而容光焕发的样子,不服气地哼了声,撇开头,想绕过他独自下楼。
俩人擦肩而过时,闻宴祁突然扶上了她的后背,随即弯腰,稍一抬力,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苏晚青被他猛地一晃,“你干嘛?”
“不是腿疼吗?”闻宴祁抱着她往楼梯走,利落的下颌线条透露出桀骜,“下楼梯会更疼。”
苏晚青幽幽地看着他,“如果在床上你也能那么贴心就好了。”
到了一楼,闻宴祁把她放下来,“你说得对,还有进步空间,以后继续努力。”
“......”苏晚青噎了几秒,“其实有时候,也不必如此好学。”
闻宴祁走到冰箱前拿水,拧开,喝了一口,喉结滚了一圈,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苏晚青那天穿了件毛衣,圆领的,灰绒绒的毛线里面,是莹白偏冷的肌肤,她把那些印记全都挡住了。
苏晚青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走到冰箱前想拿面包出来当早餐,闻宴祁捉住了她的手,“什么季节了,还吃凉的?”
“那你还喝冰水呢。”
“我喝是为了你好。”
苏晚青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现在是大早上。”
闻宴祁将瓶盖拧上,眼神睨着她,似乎是在说什么正经事,“晨勃,生理现象,没听说过?”
“......”
苏晚青刚想开口怼他,门铃响了。
是李泉,还是第一次,他送来了早餐。
苏晚青挑眉看向闻宴祁,“你不是说你从来不吃早餐的吗?”
“嗯。”闻宴祁抽出岛台旁边的椅子,随口道,“你陪我,我就爱吃。”
苏晚青才坐下,听到这没皮没脸的话,下意识看了李泉一眼。
人还在这儿呢!
李泉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这两人的打情骂俏,也不敢久留,出声道:“闻总,那我在车上等您?”
闻宴祁专心把苏晚青面前那杯豆浆拿过来,将吸管插破封纸,低声应了个“嗯”,随后想起什么,“翟绪那位小舅妈是医学博士,礼物不要备俗了。”
“已经准备好了。”李泉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门重新关上,苏晚青咬着包子好奇地开口,“你找翟绪的小舅妈干嘛?”
闻宴祁把豆浆递给她,不疾不徐地解释,“之前让她牵线联系的国外顶级专家会诊最近也有了着落,正巧她昨天回国探亲,登门拜访去感谢一下。”
“终于有着落啦。”苏晚青心情都好了,“好消息!”
闻宴祁卷起袖管,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薄薄一片的肩膀,昨天压在身下,他都怕给压折了,收了不少力,娇气得很。
“心情好就多吃点,那么瘦,抱在怀里都硌人。”
“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事?”
“能啊。”闻宴祁就盯着她,语气还挺随意,“等你去上班,不在我眼前晃悠的时候,我就能想别的事了。”
“......”
苏晚青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塞进嘴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端起那杯豆浆,得意地说,“那您老慢慢吃,小女子上班去啦。”
到了公司,刚过闸机就看见电梯门即将关上。
苏晚青拿着工牌快走几步过去,多稀奇,门一开看见e分站在电梯两侧,里面就他们两个人,氛围不尴不尬,又透露着一丝诡异。
苏晚青立在门口,有点儿不敢进去了,还是Doris拉了她一把,“愣什么呢?”
就是那一把,将她毛衣领口扯歪了几分,锁骨上的痕迹露出来,Doris惊得张大了嘴巴,许是顾及旁边还有男人,将苏晚青拉到了拐角。
她压着声音开口,“昨晚挺激烈啊。”
苏晚青低头,看见那一抹吻痕,红着脸将衣服整理好了。
半分钟无话,电梯抵达16层,俩人一动没动,等着zane先出去,才走出电梯。
“怪不得我看你皮肤越来越好了,”Doris这会儿也不再顾忌,笑得揶揄,“原来是有特殊的保养品。”
苏晚青脸颊绯红,“你别说了......”
Doris看着她,“yulia,你纯情得好像个高中生。”
“我很快就26岁了好吗?”苏晚青想起什么,反问她,“你还说我,你自己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跟zane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Doris脸色一僵,随即摆了摆手,“那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