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钟,他们到了盘龙古道的起点。
一边是帕米尔高原,一边是波澜壮阔的昆仑山脉,黄褐色是这片土地的主色调,这里的景致既美又有几分苍凉,置身其中,有种沧海一粟的渺小感。
这里的土质松散,无法修建桥梁和隧道,为了方便百姓出行,当地政府选择依山而建了这条公路。
山路蜿蜒曲折,短短几十公里的路,却有几百个高低起伏的S弯。
对普通人而言,从这里开到头可能会晕车,但对赛车手而言,这里是完美的天然赛道。
叶柔目光灼灼:“江尧,我们开进去走一遍吧。”
“好。”他发动车子,缓缓进去了盘龙古道。
房车很大,也很笨重,对面时不时有车辆开过来,江尧的车速并不快。
一道弯接着一道弯,江尧开得平稳又流畅。
连续过了八十多个弯,叶柔有点吃不消了。
江尧把车子停下路边,牵着她下去散步。
太阳偏西,余晖镀满了山岗,这里地势稍高,可以俯瞰整个盘龙古道。
江尧站在那里看风景,眼里尽是萧索。
叶柔退了几步,一下跳到江尧背上,揽住了他的脖子:“江同学,借我登高望个远呗?”
江尧托着她的腿,宠溺地笑着:“小玫瑰,你爸爸知道你这么调皮么?”
叶柔在他脸颊上亲了亲:“那肯定不能让他知道啊。”
江尧弯唇:“行,回头我就去找岳父大人告密。”
叶柔笑得发颤:“告呗!反正他打我也要打你,咱两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江尧轻笑:“那以后就喊你小蚂蚱。”
“不行!”叶柔揪他耳朵,“蚂蚱多难听。”
江尧挑着眉梢,继续逗她:“哪里难听了,我觉得很可爱,往人身上蹦的小蚂蚱。”
“啊啊!江尧!你讨厌死了!”
江尧学她:“啊啊!你可爱!可爱死了!”
野风在山谷里吹,有些冷,叶柔的脸贴着他的脸:“过两天,成都有个小比赛,等级不高,我给老吴打过电话了,让他把蓝旗亚也带来,江尧,你想再试一次吗?”
“去比赛吗?”江尧。
叶柔语气温柔:“嗯,你想把它当成比赛也行,当成试车也行,都行,这次我做你的领航员。”
江尧把她往上背了背:“那人家大宝会吃醋的,他可是我的亲领航员。”
叶柔搓他的耳朵:“大不了我给他发奖金呗。”
江尧痞痞地笑着:“行啊,我们柔总有钞能力,什么事解决不了。”
叶柔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江尧,一切重新开始,让过去翻篇吧。”
江尧喉结滚动,半晌说了个“好。”
车子重新上路,他们一口气开完了剩下的下的一百多个弯。
等到最后一个弯出来,车子停下,没有弯道,视线开阔起来。
叶柔往前指了指说:“江尧,你看那里——”
江尧抬头,看到那里有个暗红色的大牌子,上面写了一句话。
所有到这里的人,都在那牌子下拍照。
终于到这里了,太久了,太久了。
叶柔不疾不徐地念道:“今日走过了人生所有的弯路,从此人生尽是坦途。”
女孩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感,她念完解开安全带,爬过来抱住了他,“江尧,大胆往前走吧,余生尽是坦途了。”
江尧抱着她,心里暖融融一片,眼眶发热。
爱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你看向她时,总觉得这世界并不是那么糟糕,有些希望,也有光亮。
哪怕是为了那点光亮,也要奋力奔跑,也要不顾一切地向前。
江尧有些哽咽:“柔柔,谢谢你。”
“谢什么?”
“很多。”
*
喀什的其他景致,他们没去看,用江尧的话说,总得留点悬念。
这里就是他们这趟旅行的终点,车子踏上返程,再沿着川藏公路到了成都。
叶柔说的那个小比赛还没开始,蓝旗亚已经从南城运到了成都。
成都的天气很好,江尧把它从运输车上开了下来。
“江尧,我们给它改个涂装吧。”叶柔提议。
江尧单手插兜,表情放松:“行啊,你定。”
叶柔:“给它写上名字,它是我们的车。”
“还是R&R?”江尧问。
“嗯。”
江尧去买了油漆,他们给蓝旗亚写了名字。
江尧在车头上喷了朵玫瑰,语气拽拽的:“喏,柔柔,给你放这儿,够显眼吧。”
叶柔笑:“嗯,太显眼了,太浮夸了,我喜欢。”
等油漆干了,叶柔爬到车顶去晒太阳,江尧也跟着她爬了上去。
这边上靠着一架蔷薇,风过花动,飘来几片粉色的花瓣。
叶柔捡了一片,贴在鼻尖嗅了嗅,甜甜的香味。
半晌,她懒洋洋地朝天空伸了伸手:“江尧,你看啊,这冬天过去了,春天真好。”
江尧侧眉看着她,光在她脸上闪烁,瞳仁是亮的,睫毛也是亮的。
他掰过她的下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瓣:“叶柔,一万个春天,不及一个你。”
作者有话说:
我爱柔总!
我也爱云渺!
我还爱梁夕!
可以都娶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