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在汽车这块有天赋。现在在香港组装汽车,希望把更多的车子送进来。”
“早就听闻两位前两年就出去了,这不是有先见之明吗?怎么又回来了?”
傅嘉树笑问:“很多厂主不愿意搬离上海,认为换谁来,厂总是要的,日子总要过的。陆先生为什么要搬?不就是不想让厂里的设备落入敌人之手,转头生产进攻我们的武器吗?”
“确实。”
宁波商人的好处就是开出来的过路证级别够高够硬,而且是兴华的少东带队,倒是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为难。
路上遇到黑烟滚滚的,烧木炭的车子,需要拉一把的,傅嘉树还能用绳子拖他们一段路。
沿途有城市的,进去吃个饭,睡一觉,错过了就车子里宿一宿,傅家的少爷,上海滩出名的小开,过起了再粗糙不过的日子。
把陆老板带到了武汉,卸下了货物,傅嘉树进自家的运输公司,因为知道武汉是转运集散地,所以武汉这里留的车子招募的驾驶员也是最多的,也满足不了这些天蜂拥而来的厂家,这些厂家还都是上海的,哪一个没有点儿情面?而且他们的运输车辆时不时地还要被军队征用,运输军需,这里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傅嘉树整理头绪,找了民生轮船的吴先生商谈,他在武汉没有船,但是有近百辆卡车,配合他一起调配运输,防止港口堵塞,及时疏散运输的货物。
桌上跟随新的卡车而来的是自家媳妇儿的信。
信里媳妇儿说在资金快支撑不下去,南洋华侨募捐委员会找到了她,想要买卡车捐给国内,这样她就能按照成本价格卖出,运行下去,有钱继续订购材料了,还有朱家舅舅们已经到达香港,让他放心,最后是一家子给常安过生日的照片,常安已经成了一个顽皮的小子了。
再看报纸上说闸北已经沦陷,苏州河已经被日军控制,傅嘉树为爸爸担心,最近来的厂主告诉他,现在傅老爷想办法借了外籍轮船,把货运到南通再转进来。
最近的好消息是海东备货充足,在其他纱厂大部分都停产的情况下,宋舒彦在重庆加足马力生产军民需要的布料,而海东香港的厂,也把布料源源不断地经粤汉铁路过来。
不管怎么样,分散在各地的亲人和朋友都安好,已经是这个时代最让人安心的事了。
傅嘉树从码头开车回来,听见一声叫:“傅少东。”
他回头看去,是缝纫机厂的陆老板:“陆老板,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跟你说的吗?往四川去。”
“其他货物刚刚到,找不到货船,这不只能找你来了吗?”
傅嘉树在自家运输公司的停车场把车子停下,走出来:“走,一起去吃个饭。我们好好聊聊。”
等他出门看到还有两个人,陆老板介绍:“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也需要少东的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