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不庄重了。
经历了这么几天,阮卿也不跟七叔爷外道了,完全没了前几天第一次来的拘谨,直接跟七叔爷说:“七爷爷,我要洗澡!”
愈往山下走愈热,回到村里已经一身汗了。而且昨天、前天都没洗澡!上一次洗澡还是大前天晚上在隔壁县的酒店。
洗完澡饭菜刚好上桌。
阮卿对廿七说:“你先吃饭,吃完饭也洗个澡。”
廿七答应了。
七叔爷觉得阮卿对高人说话有点太不客气了。但她小姑娘家家的,而且她是阮爱华的闺女,金贵得很,他也不好说她。
只好忍了。
饭桌上也没看见阮祥云,廿七上户口的事全指望着他呢。阮卿重点关注的就是阮祥云,便问:“祥云叔呢?”
阮祥云老婆说:“他打电话呢!一直打,从回来就在打,没完没了。也不知道那那么多电话。他叫咱们先吃。”
阮祥云是村支书,离开了两天,可能积攒了什么公务吧。
阮卿也没多想。
一顿饭都快吃完了,阮祥云才上桌,猛扒了几口饭,咽下去跟廿七说:“落户的事你别急,我已经跟派出所那边联系了。”
阮卿心中一松,正想替廿七表示感谢,阮祥云接着说:“我还联系咱们县的几家媒体,市里的道教协会、民宗局,还有咱们乡政府、县政府直线对口的,我全上报了。”
阮卿捏着筷子:“……”
阮祥云又匆忙扒了一口饭,真是饿坏了,光顾着打电话了。咽下去,又说:“野人观的事,不能这么被埋没!多少英雄籍籍无名,埋骨他乡。咱不知道也就算了,咱知道了,哪能不管?”
他说到激动处,筷子在空气中戳戳点点,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你们等着!我非把这个事搞起来不可!”
他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赶紧就接起来:“王书记?”
“是是是,都是真的,我亲自把人从山里带出来的。对对对,那遗书也在我手上。我可以带你们去观里亲自考察……”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起身走远了。
刚挂了一个电话,又进来一个电话。他老婆欢喜抱怨:“瞧他,当个支书忙得跟国家主席似的。”
阮卿……阮卿脸色很难看!
廿七看到了。但他不是太明白,不好直接问阮卿,便问七叔爷:“我不是太懂,是什么意思?”
七叔爷很高兴:“就是让大家都来看你,把咱们道观的事写成新闻,让大家伙都知道,咱们老梅沟有个野人观,野人观里有皂角师父,还有这一群忠烈的道长们。祥云的意思,要把这事弄大,好好宣传。到时候,你上新闻上电视,对了,搞不好还弄到网上去,现在人都上网。到时候,所有人都认识你了。”
廿七立刻明白阮卿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了。
真金才能不怕火炼。
假的东西哪怕做得再逼真,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不会露破绽,可到底它不是真的,做假的人终究会心虚。
阮卿现在就是恨不得把筷子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