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局长说,“那我们往延市那边出个情况说明书,你们道协接收一下。”
落在道协……阮卿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廿七。廿七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阮卿就没有出言反对。
户口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边要考察的都考察了,接下来就是往县里提交项目建议,然后会有更专业的调研,一系列的事。
反正眼前老梅沟这里是没什么事了。
徐副县长一行人就准备离开了。
青华道长提醒宣传口干事和媒体记者:“记住啊,不报正脸。要有侧脸给打马赛克。”
昨天上午这位道长在一堆领导中不怎么显眼,今天一下子阮卿对他好感就升上来了。
送完这些人离开,青华转身,上下打量了打量阮卿:“咱们聊聊?”
阮卿:“呃?”
“廿七把野人观转让给道协了,具体细节还得商量商量。”青华斜眼看廿七,说,“结果他说,听你的。”
阮卿也看向廿七。
廿七拉住她的手:“我跟大家说了,我们约好,我跟你走,以后跟你在一起。”
都官宣过了,而且刚才瞅着一个半老头子光天化日之下拉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手老半天,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的,廿七就也大胆上前拉手了。
一听就是这两天在山里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了。
阮卿立刻回握住廿七的手:“好,那咱们一起聊聊?祥云叔,咦,七爷爷去哪了?”
阮祥云还在这里硬杵着,见阮卿招呼他,他也有一肚子话呢:“走,家里聊去。”
回到家,七叔爷正在那生闷气呢。
见他们回来,他闷声闷气地说:“户口落在县里啦?”
“没有。”阮卿人逢喜事精神爽,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了,眉眼间都是轻松愉快,“谈好了落在延市。”
七叔爷这才看到,她跟廿七是牵着手的!
丫头片子,就这么把野人观的传人给牵着走了。
七叔爷心痛得无法呼吸了简直。
其实也不怪他反应过度,毕竟自己一辈子求而不得的遗憾,别人却轻易放弃,搁着谁都得心里梗得难受。
听闻要谈廿七的事了,七叔爷坐着不走:“我也听听。”
阮祥云也陪坐。
廿七是他们从山里带出来的,虽然现在知道他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单纯简单,但总有分香火情。
尤其,他如果真的跟阮卿……那他们作为长辈,更得听听。
当着大家的面,阮卿先问廿七:“还顺利吗?”
廿七会意,先把昨天的情况给阮卿讲了,让阮卿掌握情况。
“卿卿啊,你让小廿再考虑考虑。”阮祥云顾不上青华道长就坐在这呢,直接说了,“野人观开发这事,徐副县长拍板就基本定了。到时候,征用道观啥的,这很多补偿费。还有以后经营的分成啥的。小廿就这么大撒把,这得吃多大亏。”
这里面都是利益,廿七把道观给了道协,那蛋糕不得都让道协拿走了?
阮祥云管不了年轻人一见钟情要谈恋爱,但觉得阮卿要是真看上廿七了,就该为廿七着想,别看他犯傻。
师门先人留下的东西,哪能这么拱手让人的,傻瓜。
他哪知道,师门根本不是廿七的师门,先人也不是廿七的先人。
廿七就像那阳澄湖洗脚蟹,蹭人家的标牌。
不是道协拿走野人观占了廿七的便宜,而是野人观的归处本就该是道宗。天下道宗一家,实际上是廿七占了人家道协的便宜。
这事只有阮卿和廿七自己心里才明白。
阮卿只能说:“这个,啊,嗯……还是尊重他的个人意愿吧。嗯,他自己愿意就行,是吧?再说了,这种跟政府合作的事,他也没跟人打过交道,什么也不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谈。上交道协的话,人家是专业的宗教管理什么的,应该能做的更好是不是?”
青华都和阮祥云都想,不知道怎么跟人谈?
你是没看见昨晚他一句“若做不到,我下山前把门锁好”把桌子都掀翻了,让桌上每个人都只能重新找好定位,重新落座。
七叔爷忍了老半天了,终于忍不住了!
这些败家子!他拍着木制沙发扶手,痛心疾首地大声道:“那师父师祖留下的庙观就不要啦?啊?你爷爷都能守一辈子,养你一场,你长大你就跑啦?啊?师徒传承的庙观啊!你拍拍屁股走了,以后就成了人家的了!就再也不是野人观了!”
阮卿眨眨眼,半天,说:“那,那七爷爷你的意思是……?”
“养了你,教你识字、念经,教你那么厉害的功夫!”七叔爷大声说,“咱们徒子徒孙,就该好好守着。山外再好又怎么样,城市里再繁华又怎么样?”
当着阮卿的面,“外面的姑娘都是老虎!一时觉得你新鲜,过两日就烦了甩了你,到时候你怎么办”这话他倒是忍了没说,只说:“好好待在山里,好好守着道观,不行吗!”
阮卿:“……”
阮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