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目光落在他小臂上,他衬衫袖子还卷上去呢,露出一小截手臂。
她纳闷:“是不是男的都不怕冷?”
陆守俨:“嗯?除了我,你还认识别的不怕冷的男的?”
初挽顿时语塞:“我就说说嘛!”
陆守俨薄唇微微抿起,没再说什么。
初挽见此,也就闭上眼睛,想着睡一会。
谁知道刚闭眼睛没多久,就听到他开口:“挽挽,那天你坐拖拉机,我把你从上面薅下来,你真没认出我吗?”
初挽疑惑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纳闷地看着他。
陆守俨:“就是想问问,我变化这么大吗,你竟然不认识我了?”
初挽想了想:“我当然认出你来了,只是冻傻了,一时没想明白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陆守俨听着,略默了会,道:“想想也是,我都能认出你,你不可能认不出来我。”
初挽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话不对,她很难认出来吗?
陆守俨解释道:“你当时缩在老蓝布破棉袄里,头发又黄又枯,脸上瘦得不见肉,可怜巴巴地坐在干草堆里——”
初挽赶紧阻止:“听你这一说,我跟叫花子一样!”
陆守俨:“和叫花子确实没区别,我说我差点没认出你,结果你告诉我女大十八变,你也好意思说?”
初挽听得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当时就是胡诌的,哪知道他竟然还记得!
当下软哼一声道:“我发现了,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简直是两个样子,你之前都是哄着我,现在倒好,就埋汰我!”
虽然她当时的样子确实不像样,但是他也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吧?
陆守俨:“说句实话而已。”
初挽瞪他。
陆守俨没正眼看她,不过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唇角翘起,笑了。
初挽很不服气,便找补道:“像叫花子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我想嫁你就嫁你,你能拒绝吗?现在还不是乖乖地给我当司机!”
陆守俨听着,这声音真是又骄又纵地理直气壮,他眸间笑意更浓,低声道:“是,我没法拒绝,你有老爷子给你撑腰,现在可以耀武扬威了。”
初挽:“老爷子说了,你比我大二十几岁呢,你还能怎么着,你就认命吧!”
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想笑,老爷子可真行,大手一拍,直接给他大了二十几岁!
这话说得陆守俨直接扫了她一眼:“惯得你!”
初挽:“你惯得!”
陆守俨默了下,也忍不住笑起来。
车子继续前行,陆守俨望着窗外:“你看这一带,眼熟吗?”
初挽听着,好奇看过去,透过朦胧的雾气,她打量了一番,确实眼熟。
当初她和陆建时在这里瞎转悠,就是在这里,结果正走着,陆守俨突然和警卫员开着吉普车来了,解救了那个处于痛苦中的陆建时。
于是她无奈地道:“当时正下着雨,你真是神兵天降,就这么出现了。”
陆守俨:“我那个时候很纳闷,你们都已经淋成了落汤鸡,结果我出现了,你还一脸不高兴,好像我怎么得罪你了。”
初挽:“是你侄子淋了一个落汤鸡,我挺好的,我有雨衣,所以你从天而降,救的是你亲侄子,可不是我!”
陆守俨:“我后来还给你捉兔子了。”
初挽:“是你侄子要捉,他捉不住,你才帮他!”
陆守俨指骨修长的大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我以为你喜欢,谁知道你只是想吃肉。”
初挽:“我就说说而已。”
陆守俨:“真没良心,总和我侄子比,我为了你都快把侄子侄女扔了。”
这么说着话,陆守俨找了一处还算平坦的草地,试探着将吉普车停在路边。
初挽疑惑:“怎么了?”
陆守俨向她伸出手来:“过来。”
初挽:“干嘛……”
陆守俨微俯下来,靠近了她:“想抱抱你。”
他竟然这么直接,和平日的他完全不同,她惊讶地看他,却跌入了他幽邃的眸中,那里面是沉默的渴望。
呼吸萦绕间,她突然意识到,雨雾将这吉普车内的空间和这个世界割裂开来,让他们成为荒山野林中一处dú • l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