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当下只好与陈也俊再碰一盅,并笑骂道:“你我原本就是姑舅表兄弟,自然是没有见外之理。”
正在此时,贾瑛放下酒杯,见此情状,又想到刚才揣摩圣意的由头,于是神思一动,计上心来。
“两位世兄,对于陛下所训圣谕,小弟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贾瑛略略一犹豫,便试探问道。
陈也俊夹起一大块牛肉,一边咀嚼一边随口道:“既然是自家兄弟,就有话直说,哪里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冯紫英拍拍贾瑛的肩膀,笑道:“别看你年纪最小,真论念头通达,我们两个虽痴长你几岁,但想来是万万不能及也。”
“天威难测,若能参悟圣谕之一二,自然是极好的。世兄若有所悟,不妨直说。”冯紫英看了看牢门外,“闲杂人等都早已屏退,关于隐秘方面,世兄大可不必忧虑。”
贾瑛沉吟片刻,并未回答二人的好奇,反而是问道:“二位世兄为何恰巧出现在醉花楼?与那鸟人之间到底有何仇怨?”
“哈哈,我就说嘛,就鸟人的外号最贴切不过了。”陈也俊一听从贾瑛口中说出“鸟人”这个自己给仇鹤取的外号,当即心中畅快,有种知音难觅的感觉。
对此,冯紫英不禁一阵莞尔,苦笑一声,然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述一番。
原来昨日是天枢长公主的五十岁寿宴,几乎所有王公大臣都受邀赴宴,冯紫英和陈也俊也去公主府凑了热闹。
在宴席间歇时,冯紫英路过花园一处假山时,正好瞧见仇鹤那厮正在调戏一身着宫装大袖的女子,再定睛一看,原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姑表妹,即天璇长公主楚潆。
眼见仇鹤只是伸手拦住天璇长公主的去路,并未有不轨之举,冯紫英只好躲在一旁,静观其变。
那仇鹤也是喝了几口黄汤就脑子抽疯了,不仅厚着脸皮向天璇长公主表达爱慕之意,还扬言要进宫找仇太妃做主赐婚。
天璇长公主可是太上皇最小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的长公主,岂能受此大辱?
当即羞怒之下,直接纤手一扬,朝仇鹤怒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