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佛尔果春只见过她皇阿玛一面,当时她委屈极了,哭着喊了一声皇阿玛,可胤禛也只是对着她摆摆手,说了句“好好陪你额娘”便走了。
从前他说自己是他最宠爱的小公主啊!别说哭了,稍微撇撇嘴都能得到他的安慰,现在却只有这样的敷衍!
对于一直生活在乌托邦的佛尔果春来说,无疑是天都变了。
好在有钱盛嫣想细心开解,加上弘历偶尔过来刺激她几句,佛尔果春慢慢也明白了。
她也逐渐清楚,皇阿玛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多么好多么可爱,而是因为她是额娘的女儿。
而皇阿玛宠爱额娘,也或许并不是因为她额娘多么好多么美,只是因为皇阿玛想宠而已。
皇阿玛的宠爱,就像是天地间刮过的风一样,它可以来,也可以走,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期盼而停留。
佛尔果春很是哭了几场,却也慢慢沉静下来。
钱盛嫣看着女儿的变化,很是心疼,却也无奈。她也想让佛尔果春永远开心天真,但人总会长大,总会离开自己的身边,而养一个孩子最终目的,就是让她成为一个dú • lì自主的人,不是吗?
钱盛嫣无法保证可以让女儿一直天真,那这生活的真相,不如就由她这个亲娘来揭开吧。
看佛尔果春消沉了几日,连带着对胤禛也有了不满,钱盛嫣干脆再把她叫来,从康熙年间一废太子讲起,讲完九子夺嫡,再说这两年:“皇上登基不到两年,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太大动作,还得将其供在那里,你没看现在,怡亲王还立在那里,弘皙郡王也不得不防……”
“内忧未解,外患犹在,攘外必先安内,这个时候你皇阿玛不想方设法平定青海,还能如何呢?”钱盛嫣简直是掰碎了讲给佛尔果春听了,“皇上始终是皇上,总不能亲去领兵打仗,如今朝上将才稀缺,皇上不用年大将军,难道要将你十四叔再从景陵提出来吗?”
“要是这样……皇阿玛也挺难的……”佛尔果春托着腮,有些不理解,“可皇上不是天下之主吗?这天下都是皇阿玛的,为什么他还有这么多难处呢?”
“就是因为他如今为天下之主,才越发受到钳制。”钱盛嫣笑道。
佛尔果春不懂,钱盛嫣便道:“只不过如今钳制皇上的,是百姓,是万民,是大清朝了。皇上所有的决定,要考虑的也越多了。”
“额娘说的,我还不太懂。”佛尔果春这么说着,却面露思索,明显还是有所触动的。
钱盛嫣舒了口气:“好在本朝驸马一般都任不了什么重职责,额娘只盼着你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不,额娘,我要嫁一个能帮助四哥的人!”佛尔果春忽然道。
钱盛嫣:?
不是,等一下,她的一对一教育怎么会这么失败?
偏此时,门外响起一声轻笑,弘历掀开帘子进来,先看了佛尔果春一眼:“省省吧,我还用你帮?我那么没用?”
说完,又看着钱盛嫣,眼神有些变化:“儿臣以往只知额娘不俗,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