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谷在心里讽刺着。
娘亲死后,她曾无数次想,为什么不是父亲替娘亲去死!
左右父亲最后都会醉酒栽进河里而亡!
想到前一世,娘亲死后还没过头七,父亲便醉酒溺死在河里,江瑟谷的面容一下子就晦暗下去,眸子幽深仿若枯井,森气袭人……
“若早年间侯爷这般说,指不定我还当真就信了!如今你瞧瞧老三这样子,入仕?”
江老夫人冷笑,“入的怕不是青楼花娘的室吧!”
站在一旁的江大老爷和江二爷神色微僵。
江三爷一副事不关己样子,就像江老夫人说的不是他一样!
“苏筝!当着孩子的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的,比某些人做的,要干净的多!”
江老夫人眉宇间浮出些许愤怒和哀伤,“元识三岁时,你说怕元识在后院染上女儿家的脂粉气,就将他从我院子里抱走,对我说要亲自抚养!
结果呢?
你是怎么抚养的?
我好好的儿,被你祸害成如今这副模样!我还不能为其叫屈,不然就是心有图谋!”
“又拿这些成年旧事说道!
桃花宴,你不去便罢,我让大儿媳妇操办也是一样!我就不信,没了你,我们还能去不了桃花宴!”
昌平伯领着三个儿子拂袖而去……
江老夫人满眼痛心之色地看着江三爷,却没有出口留其说话。
江瑟谷蹲在江老夫人身边,握住了她苍老的手,“祖母,您还有阿恣呢!”
江老夫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祖母没事,只是你不去桃花宴,对宋家那边你得有个说法!”
“祖母勿忧,阿恣到时候装病就是了!”
“你个小鬼头!”
“祖母,阿恣明日想出府一趟。”
“你头伤刚愈,手上又添新伤,不老实在家待着,又想上哪猴?”
“我去宋家看望宋家姑娘们啊!”江瑟谷理所当然道:“我听丫鬟说,昨日归府的时候,宋家马车轱辘松动,宋家姐妹因此受伤了!”
“你方才怎得不说?”
“人宋大夫人都不说,我怎好揭短?”
江老夫人略略想了想,“如此,你倒不好上门拜访!”
“怎么不好上门拜访?宋大夫人方才不是说了吗,她因为珍宝斋的事责罚了宋家姐妹,我于心难安,上门拜望,再合情理不过!
再说,宋大老爷和宋大夫人来我们府上,想来大家都会说宋家明事理,我也得为我们侯府挣点颜面不是!”
江瑟谷摇头晃脑,学着说书人的模样道:“前有宋太傅府知书明理折腰赔不是,后有侯府娇女虚怀若谷上门为求情,横批:两家一团和气!”
几句话逗得江老夫人哈哈大笑,“你个小鬼头,就是想出去顽,还说得这么冠名堂皇!”
“祖母,那您是应还是不应啊!”
江瑟谷娇着声,摇着江老夫人!
“你如今出门哪里需要老婆子的首肯,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老婆子替你求情,让你娘免去你誊抄女诫的责罚吧!”
“祖母,你可真是神机妙算!我说我怎的这般冰雪聪明,原来是随了祖母!”
江老夫人被哄得哪有不应的道理!
翌日一早,江瑟谷便带着巧莲和侯妈妈,在巧荷满脸愁苦中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