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在外面站了多久,反正远处看过去黑漆漆的,身上则很冷。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臂。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冲!
林望闷着头往医院走,自欺欺人的低着头。
他这一次做好了思想准备,这件事是他错,他要给钱父认错,还要给宝贝也认个错。
然而……
“不是,医生,医生,护士——”
咆哮声响彻病区,把值班的护士吓的撒腿狂奔,“出什么事了?”
林望就指着空荡荡的病人,“人呢,住在这里的人呢?你们把她弄哪去了?”
护士嗐的一声,“差点被你吓死,人出院了,”
“出院了?”
林望惊呆了,他一直在医院门口,为什么没看见钱父和钱宝贝离开。
而且,他们不是明天一早回老家,他们现在去哪了?
“是啊,出院了,这个父亲说,她们家姑娘为了救一个男人伤了额头,可这男人是个大渣男,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他家姑娘,他实在看不下去了,马上要带姑娘离开这个伤心地方,还说一辈子不会让女儿再见这个混蛋!
哼,要我说这男人也是活该,这种打着灯笼都没地找的姑娘都不知道珍惜,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换了平时听到这话,林望必定要发脾气。
别说对方是不是女人,女人在他这里没什么特权,有也只是那么几个。
但现在……
他竟然觉得这个护士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就是不是个东西!
灰溜溜的跑了。
护士看着他跑掉,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摸摸口袋里五百块。
嗯。
说几句话就能拿这么多钱,这样的便宜怎么不来几个呢!
……
这一夜,林望疯了一样,先冲回林家,家里没有人,然后又跑回他和钱宝贝之前住的地方,也没人,还有钱父在锡城落脚的地方,还是没人,他又马不停蹄赶去火车站,后半夜的候车室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列车发车,倒是有保安守在门口不让进去,他想冲进去找人,又和两个保安打起来,如果不是后面他跑得快,大概就要被就地擒住了。
在火车站找不到人,又去汽车站。
他像疯了一样就是停不下来,可汽车站关门更早,完全就是黑漆漆的。
怎么会这样?
他到处都找不到钱宝贝。
林望筋疲力尽的瘫在地上。
而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放在身上的大哥大突然响起铃声。
林望一下抓起来。
“林望,”电话是林母打过来的,“你人在那呢?我刚刚接到钱父的电话,他和宝贝在火车站,说是要坐火车去沪市,然后就从沪市坐飞机回老家,你、喂喂喂喂——”
林望就没这么狼狈过,车子开到半路还没汽油了,他只能把车子丢在半路,一边吭哧吭哧的跑,一边看有没有经过的车子,好不容易有辆出租车,等他到了火车站,这边又全是人。
“爸,我们真的走了吗?”
钱宝贝额头还包着纱布,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里等待候车。
钱父穿了件深色的羊绒大衣,手里捏着两张火车票,脚边则放着一个小皮箱。
“你爸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我说带你回去就回去。”钱父盯着地上某一处,又不时的看看腕表的时间,笑的高深莫测。
钱宝贝却无心观察钱父的反应,脑袋不停往入口的方向看,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住。
“爸,我想去上个厕所,”
“憋着吧,”钱父拉住她,关键时候上什么厕所,他的大计划可不能让人破坏了,就算亲女儿也不行。
“可是,”钱宝贝委屈,她想上厕所都不行吗?
钱父正想说什么,突然从入口那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钱父差点攥着拳头高高跳起来。
然而,他克制住了,拼命的克制着,连嘴角也死死抿着。
同一时间,广播里响起车次检票的声音。
钱父二话没说,拉着钱宝贝起来,“到咱们检票了,别磨蹭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