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君?你是谢郎君,你,你救救我。”徐晗玉带着哭腔,不自觉地拉起谢斐的袖子,“有贼匪,他们、他们杀了吴娘子,还要抓我,还有菡萏……”
“臭娘们,赶快给爷滚出来!”一声暴呵在不远处响起,徐晗玉蓦地咬住嘴巴,眼神中瑟瑟之意愈险,更加不自觉地靠近谢斐,差一点便倚进他的怀里。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山茶香气,这幽香分明渺渺,谢斐却透过血腥闻到了。
那贼匪越走越近,停在了灌木丛的另一边,好似终于发现这边不止一人。
不知道为何,谢斐没有立即将怀中女子推开,反而顺势转身将其护在身后,手中马鞭向那贼匪挥去。
那贼匪毫无防备受这一下,却并不退却,许是看他们只有二人,忍痛拿着长刀向谢斐挥去。
谢斐今日正是心绪不佳,火气直冒的时候,一脚踢向他心窝,弃了鞭子,夺过他手中长刀,一刀挥去便将其毙命。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那个贼匪在谢斐手中连一招都没撑住。
谢斐扔掉手中卷了刃的刀,回头看见徐晗玉呆呆地立在一旁,像是吓傻了,心下觉得她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笑。那日在渡口,江风吹开她面前的帷帽,她一脸仗势欺人的得意模样可没有现在顺眼。
徐晗玉与谢斐往前走了几十米,林中横竖躺着三具尸体。
“这便是同我一道下山的吴娘子,还有她的侄女莲儿,可怜他们反抗那贼首,三两下便被杀了……对了,还有我的侍女菡萏,她与我情同姐妹定然是被另外那贼匪掳走了,谢郎君,你菩萨心肠,救救菡萏吧。”徐晗玉泪眼盈盈地望着他,俨然把眼前人看成了救世主。
多稀奇,还从未有人说过他谢斐是菩萨心肠。
“那这第三具尸首是谁的?”谢斐说的是一旁躺着的一个中年壮汉,身体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徐晗玉煞白着脸,摇摇头,“我方才也未注意,或许也是被贼人所害的香客吧。”
这壮汉一脸凶相,腰间还别了两把短刀,哪里像来求神拜佛的香客。
“这后山的山道偏僻难走,你怎的走了这条道?”谢斐转过头,略带探究地瞧着徐晗玉。
徐晗玉一脸茫然,似乎有些纳闷谢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老实答话,“我和菡萏初到江州,第一次来清国寺,在膳房里碰着了吴娘子和她的侄女,相谈甚欢。她们说帮我找我叔父,邀我一同下山,说是有条近道景色甚是清幽,我便同他们一道了。”
谢斐环顾四周,“你们是怎么下的山,不是走路吧?”
“自然不是,吴娘子在寺外租了一辆驴车。”
“哦?那车夫呢,也被贼匪掳走了?”
徐晗玉轻轻拧着眉头,认真回忆了一番,摇摇头,“不是,车夫并未被贼匪掳走,他将我们带到此地,转眼便不见了。”
“那你是如何从几个贼匪手中逃脱的?”孤身一人还能跑出百来米远,恰好就躲在那灌木丛被他给救了。
“我身上有一长辈送的防身匕首,趁那贼匪不注意戳瞎了他一只眼,我的侍女则拖住另一个贼匪,我这才跑脱,现下想必那瞎眼贼匪绑着我的侍女应当还未跑远。”
徐晗玉这话漏洞百出,不合理之处甚多。
谢斐挑挑眉,不置可否。
眼前这女子分明被贼匪吓得面色煞白,泪眼盈盈,却还能站在几具尸体之间口齿清晰的与他对答,换成别的哪家女郎瞧着这尸身惨状怕是已经晕厥几回了。
倒是有些意思。
徐晗玉似是瞧出了谢斐的疑心,没好气的说:“谢郎君可是怀疑我与贼人合谋诓骗郎君要害你不成,怕不是觉得我才是江洋大盗,这地上的几人也是我害的。”
这娇俏模样哪个男子会怀疑,偏偏谢斐不是常人,他眼带笑意地打量着徐晗玉,略有几分认真地说,“也不是不可能。”
徐晗玉暗气,咬着一口银牙,“既然如此,那谢郎君还是赶紧离我远一点的好,免得为我所害,丢了小命!”
这么不禁逗弄,谢斐摸摸鼻子,没好气地说,“放心我命硬的很,你不是要找你那侍女吗,还不快点。”
两人说话间,白谷也赶到此处,他略略扫视一番,对这地上的死人倒不是很诧异,毕竟是上过沙场的谢家兵,对于死人已经司空见惯,反而是他家主子和一个美貌女郎站在一处让他瞪大了眼睛。
“把你的马给她,”谢斐开口,顿了一顿,他转向徐晗玉,不耐烦地问,“你会骑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