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鲜花转眼零落不堪。
徐晗玉抬头,愤愤看着他,“郎君若心里不快活,打骂我便是了,实在不行我的一双腿郎君想砍就砍了,何必拿一朵花出气。”
“你当我不敢么,你最好老实安分一些,不管你有什么歪心思,都给我收起,不然我保证你的下场可不是丢掉一双腿这么简单。”
不是丢掉一双腿这么简单,那是什么呢,谢斐一时想不到有什么方法适合收拾眼前这个女子。
谢斐料想这伶俐女子定然还要反唇相讥,不料她竟然半声未吭。
他低头,不料看到她眼中带着点点泪意。
“你这副样子我可不会心软。”他生硬地说。
徐晗玉抬起眼皮,湿漉漉的眸子直视他的目光,“随郎君便,那现下这琴我还弹吗。”
“弹吧。”
一曲结束,徐晗玉立即直起身虚虚行个礼,绕过谢斐径直走了。
而谢斐站在原处,看着盛放的山茶,脸色几变,一时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斐走进歇云居,大家正在行酒令,他一眼便看到徐晗玉,坐在卢宝纱下首,和周围的女郎们不知说些什么,言笑晏晏,哪里有半分方才楚楚可怜的样子。
“谢兄,方才泽林他们说你在此,我还不信,现下可逮着你了,哈哈哈,快来陪我喝一杯。”
说话的人二十来岁,留着短小整齐的胡髭,体型微胖,乃是南楚的三皇子,此人向来目光短浅、心胸狭窄,不为他父皇所喜,早早地受封安王,打发到了与江州相邻的青州,此次不知怎的也跑来了鹿鸣宴。
“安王客气。”谢斐再无法无天,对着王孙子弟还是要略略收敛,毕竟这南楚还不姓谢。
安王虽然在政事上一窍不通,但是诗词游乐却是好手,自他来后,这宴席愈发热闹。
酒过三巡,谢斐一个行酒令也没轮上,谢二郎君不通文墨的名声大家都知道,自然没人敢给他难堪。虽然谢斐冷着一张脸,但是恭维他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南楚民风开放,不似前朝拘谨,虽然男女不同桌,但是男席与女席相隔不远,还能彼此相和。
男席的中心在谢斐,女席的自然在卢宝纱,众女郎变着法地恭维。
“卢姐姐今日这裙衫甚是别致,这紫纱细看还泛着银光哩,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料子。”
这马屁可算拍到了卢宝纱心里,她得意地笑笑,“吴妹妹没见过也是正常,这是北燕的浮光锦,据说得是顶好的绣娘连着半年才能织得一匹,金都的女郎们都穿这个呢。”
北燕到底是中原正统,文化皆从此发源,衣料服饰都比他国精致些,尤其是金都,更是当世最繁华的都市,贸易往来十分频繁,最时兴的东西皆是从金都先流传起来。
众女一听这布料来自金都,不□□露出羡慕之色,这般金贵的东西连皇室都少有,可卢宝纱仗着有个姓谢的娘亲,也就随意穿了。
“都说四国风流望北燕,北燕风流在金都,不知金都的那些女郎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取乐,我近前得了一本金都最时兴的诗集,读来神往的很。”一位女郎神色向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