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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1 / 2)

“二郎君,”刘玄木有些忧心,害怕这两年在江州的安逸生活将谢斐的雄心壮志全都磨没了。

看他这脸色,就知道要说教了,谢斐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好了,我心里自有数,你到了江州也别老绷着一张脸。这江州可比阳城舒服,好吃的好玩的多的是,还没人管束,改日让白谷带你去逛逛,也活泛活泛你的筋骨。”

“不必,自古温柔富贵乡俱是英雄塚,小的习惯了营里风霜刀剑的日子,过不惯好生活。”刘玄木梗着脖子说。

“呵,你这死脑筋,随便你吧。”

谢腾出的府来,果然叫人去县尉府好生安抚了一番,宋县尉感激涕零,只觉得谢家大郎可比那活阎王好打交道多了,对着谢腾的人屡屡表示忠心。

宋守之看不惯他爹一脸谄媚的样子,想到谢斐的眼神,好心提醒,“爹爹,我劝你还是莫要这么快确定立场,那谢家二郎可不是个只会斗狠的草包,他内里自有玄机,如今皇室衰微,若日后风云变幻,这南楚落入谁手还犹未可知。”

宋县尉吹胡子瞪眼,“你这说的什么屁话,难不成日后他谢斐还能飞龙上天不成,你莫不是被他吓傻了!”

宋守之被他爹噎回去,知道他爹的想法拧不过来,便不说了,后来他自请去了青州赴任,政事上也多与宋县尉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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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腾安抚了一通宋县尉,顺带了解了前因后果,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回到住处,李牧早已候着了。

李牧是谢家的人不假,但是私下里他也是谢腾的幕僚,是谢腾安插在江州的一颗棋子。

李牧此人表面忠厚仁义,实则城府极深,谢腾颇费了一番功夫三年前才将他笼络过来。

“大郎君,”李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礼数未半,谢腾赶紧将他扶起来,“清扬兄请起,你我私下不必如此客气。”

李牧感激地笑笑。

谢腾照例同他闲聊了一番江州的军防情况,不知不觉将话题引到了他最感兴趣的话题上。

“清扬兄前些日子同我说了绣衣门的事情,我很是感兴趣,清扬兄何不再多说一些。”

李牧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公子想必早就知道了,我早些年就是出自绣衣门。绣衣门虽说地处北燕,但是并不专为何人做事,门中能人无数,弟子遍布极广,师承大多都不一样。我师承单宇老人门下,习的是谋术和武艺,可惜资质鲁钝,未成大器。”

“哈哈,清扬兄过谦了,你的一手剑术我可是见识过的,南楚能有几人与你匹敌。不过说到师承,我记得之前说过你还有一个师妹?”谢腾眼里精光闪烁。

“没错,她是我师傅的关门弟子,未习过半点武艺,只专研……”说到这,李牧抬头看了一眼谢腾,只见他正凝神细听,这才缓缓说道:“只专研死间之术。”

“死间?”谢腾心头一凝。

“蛊惑人心,盗取秘辛,离间王侯,挑动战事。无不可偷之物,无不可害之人,事成后必死以平众怒、保机密,是谓死间,也是绣衣门身份最高的一种弟子。”

“你是说你的师妹是绣衣门的死间?想来应该就是个小姑娘吧,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这当师兄的也忍心吗?”谢腾试探着问。

“大郎君此言差矣,师妹自小便患有心疾,这是她入了绣衣门唯一能走的路,各人有各人的命,师妹用她的命可以换取前半生的衣食无忧,换取家人在乱世活命的机会,于她而言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谢腾面上做出一股凄然之色,“唉,清扬兄说的是,乱世人命如草芥,愚弟不才,此生最大的志向便是终结这动荡了百年的乱局,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可惜我谢家如今终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能得到清扬兄所提那物,想来父亲……”

“大公子不必担忧,我已探明此物所在,清扬将誓死为大公子扫除障碍,助公子实现心中志向。”

谢腾眼中露出欣喜之意,“这么说来,清扬兄上次向我提的计策已经有所谋划了?”

李牧快步上前,在谢腾耳边轻声将谋划一一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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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晗玉将新酿好的桂花酒埋到院子里,菡萏拿起最后一坛,“女郎,这一坛就不埋了吧,一会儿谢郎君来了,定然吵着要喝。”

徐晗玉摇摇头,“多少酒都不够他喝的,全埋了。”

“怎么说的我像饕餮一样,不就喝你两坛子酒吗,你也忒小气了。”

徐晗玉回头,一袭银红锦衣,摇着青山云鹤折扇翩翩走过来的不是谢斐是谁。

自从那日以后,隔三差五谢斐都要登门一趟,要么喝酒,要么听琴,总得耗上几个时辰才肯回去。

幸好徐晗玉选的这处宅子临河而居,左右皆闲置,没有什么邻居,不然让人看见这样一个大男人日日在她家进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当然这些事情,他谢斐是不会在意的,或者说即便在意也无甚所谓,徐晗玉眼里闪过一瞬的嘲弄,转而便消失无踪。

“谢郎君当然不是饕餮,可我的酒窖却是真的空了,你可不许再向我讨酒了。”

“说你小气真是没冤枉你,这树底下埋的是什么,可让我抓着现行了,白谷,快给我挖出来。”

徐晗玉怕这阎王真给她挖出来,作势去拉住他袖子,“别闹了,少祁,这酒是用初秋的桂子新酿的,还不到火候,现在喝了实在是暴殄天物,等过上几个月再挖出来,味道极佳,到时候一定邀请谢郎君过来品验。”

少女刚刚劳作完,额头上还泛着薄汗,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谢斐的心思都在她拉住自己袖子的手上,低声靠近她耳朵,“那好吧,到时候若我喝了不像你说的那样味道极佳,你要怎么赔我。”

徐晗玉耳朵泛红,“不好喝便不好喝吧,你又没什么损失,怎么还要我赔你。”

二人靠的如此近,动作亲昵,菡萏和白谷早已知趣退了下去。

“你自然要赔我,是你说的那时的酒好喝,我才能耐着性子等上几个月,若你骗我,那这几个月的时光可不是损失吗?”

眼前此人巧舌如簧,黑的都能给他说成白的去。

徐晗玉好气又好笑,“那少祁要我怎么赔你?”

听她叫自己字,这般亲昵,谢斐心里一热,握住她的手,“不若便赔我一个酿酒的娘子,日日给我酿酒喝。”

徐晗玉低下头去,将手缩了回来。

“少祁的话我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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