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到了什么,夫人又失去了什么?
她得到了一堆账本,然后每天焦头烂额,目不交睫,容色衰败,头发都开始脱落了。
而夫人失去了一堆账本,现在整天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愁。
所以……
这账本到底有什么好呢?
孙玉怜不禁有些开始怀疑人生,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一向表现得通情达理温柔解意的孙玉怜此时也忍不住酸溜溜地道:“夫人,您这几日的生活很是舒坦啊。”
李钺连头都没抬,把手里的话本翻过一页,给了孙玉怜四个字:“有事说事。”
孙玉怜哽了一下,没想到夫人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她来霁雪院主要是为了账本的事,她怎么算都觉得不对,侯府的账上不可能就剩下这么点的银子,她可听说那日夫人出门买了好多的首饰回来。
孙玉怜抿了抿唇,对李钺道:“夫人,我回去看了看账本,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想来问问你。”
李钺抬头看向孙玉怜,问她:“不对?哪里不对?”
之前自己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孙玉怜当然说不上哪里不对,她就是觉得侯府不该这么穷,她说:“我看账上的余钱不多……”
李钺嗯了一声,没接话,孙玉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们侯府怎么会就剩下这点银子呢?会不会是账本出了差错?”
李钺眯了眯眼,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挺敢说的,他嗤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算错了账?”
孙玉怜连忙赔着笑脸道:“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李钺问。
孙玉怜道:“我只是想,是不是下人欺瞒了夫人。”
“欺瞒?你当我是傻子吗?”李钺放下话本,冷笑道,“你以为侯府该剩下多少银子?就你们一个个整日不事生产、好吃懒做、喜好奢靡、大手大脚的模样,你们还想要多少银子?你们是觉得那银子会自己下崽还是会从钱庄里自己跑来?”
孙玉怜看了看还半躺在塌上的李钺,以及那桌上的瓜果点心,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就一点不摸摸她自己的良心吗?
“夫人,平日府里的开销也不算大吧……”孙玉怜声音越来越低。
李钺道:“不算大?那要把整个帝都都买下来才算大?好好看看那些账本吧,谢文钊那个蠢货一出手就是几千两银子,呵,种的什么因,结的什么果,从前你们一个个的不知节俭,现在觉得钱少了,晚了。”
孙玉怜皱了皱眉,忍下心里的种种不满,有些屈辱地向李钺问道:“那夫人,您觉得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李钺讥道:“你该怎么做?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真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吧?现在还来问我?哪里来的脸?”
孙玉怜听得恨不得赶紧找条地缝钻下去,她要是把自己的感受说给谢文钊听听,他们两个该很有共同语言,说不定还能增近一下感情,不过眼下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忙道:“夫人,我只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