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尉迟轻轻一笑,随即看了眼身后仆役,仆役会意,从袖中取出荷包,摸出一枚金戒指递给胡商,那商贩大喜,连连道谢。
见此,姜妧越发不解,饶是那红宝石再值钱,可也远远抵不上一枚足金铸成的金戒指啊。
走出很远后,李尉迟见她似有心事,便主动开口道:“妧娘可知,皇宫里最不可缺的是为何物?”
姜妧极想说,皇宫最不可缺的那必是圣人了,可她面前站的是龙子,她自不敢造次,于是摇摇头,道:“臣女愚昧,还请王爷明示。”
李尉迟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缓缓道:“自是这银饰。”
“银饰?”
“嗯。”
李尉迟拿着那银簪在她发间比划两下,嘴角笑意让人难以捉摸。
“银饰可辩毒,是比黄金珠宝还重要万倍的宝物。”
听到此话,姜妧没来由的后背一阵生凉,她眉心一阵跳动,不禁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与此同时,她身后不远处出现两道人影。
崔四站于右侧,看着前方二人皱起眉头:“怎是齐王和妧娘子……”
一侧,一bbzl袭白衣的陆绥站于阴凉地,面目明暗交替。
半晌,他沉声道:“跟上去瞧瞧,莫要打草惊蛇。”
“是。”
这厢,姜妧与李尉迟来到那新开的酒楼,杂役将二人引到楼上一雅间。
落座后,李尉迟大方地让姜妧点菜,她自是先推辞一番,最后推辞不过,便捡着江都菜系较为有名的点了几样。
报菜名时,她发觉那仆役一直盯着李尉迟腰间玉佩若有所思,一时间,她心里莫名升起一阵不安。
不久后,另一杂役推门而入,手里托着摆有精致细点和茶水的盘子。
杂役倒茶时李尉迟犹在畅谈近日见闻,姜妧时不时应上两句,随着水流声渐停,她倏地闻到一股浓郁异香,细细闻去,却不知那股香从何而来。
她不禁抬眸望向李尉迟,却见他面色无异,好似并未闻到那股浓香。
倒好茶后,杂役毕恭毕敬道:“两位客人请慢用。”说罢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体贴地将门合上。
姜妧端起茶碗,清茶白雾缭绕,方才那股异香忽而沿着碗壁钻入鼻尖。
她眼皮直跳,再看李尉迟端着茶水往嘴边送,忙抬手将他止住。
“王爷,这茶凉了。”
与此同时,她侧目看了眼门口,一壁道:“春汐,给王爷重新换一杯茶。”
她边说边拿起桌上那支红宝石银簪,迎上李尉迟不解的目光,笑道:“臣女突然想起,王爷方才说,银饰可试毒,我还从未见识过,这会儿一时兴起,想试上一试。”
春汐提着茶壶,抿唇一笑,心道自家小娘子果真大胆的很。
李尉迟散漫地倚着座椅,笑道:“妧娘请便。”
说罢冲一壁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略一点头,随即走出门外。
不知为何,银簪伸向茶碗的一刻,姜妧忽而心口猛跳。
簪子没入茶水片刻她才取出,举在面前细细看去,眼见得那簪身竟由银色慢慢变成乌黑色。
她脸色大变,惊吓之余叫出声来:“茶里有毒!”
春汐霎时毛骨悚然,浑身打了一个寒战,手里的茶壶“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再看李尉迟,只见他脸色阴沉,却又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沉着气坐在那儿,半晌朝外喊道:“来人!”
可门外却无人应答。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房门猛地被人踹开,一戴银色面具的布衣男子满身煞气地闯了进来。
春汐不经事,那贼人拔出匕首刺向李尉迟的瞬间,她惊恐万状,尖叫一声后两眼向上一翻便晕了过去。
贼人握刀直指李尉迟,后者即刻站起来,举起一张凳子朝那贼人狠狠砸去,却被那人徒手劈成两半。
事况突发,姜妧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小腿一阵发软,她想呼救,喉咙却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
而那贼人已与李尉迟缠斗起来,显然,李尉迟虽会些身手,却不是来者的对手,何况对方手持利刃。
李尉迟逐渐败下阵来,就在这时,门外忽而响起一阵激bbzl烈的打斗声。
姜妧鼓足了劲儿大喊道:“快来人,有刺客!”
话音刚落,贼人瞄准时机,一脚将李尉迟掀倒在地,举起匕首便向他刺去。
姜妧心头一震,甚至未多思考,猛地朝他扑去,贼人始料不及,匕首直直刺进姜妧肩头。
“妧娘!”
李尉迟满目震惊,趁机抬腿踢向贼人下阴处,奈何那贼人身手矫健,竟给他避了过去。
刀刃入骨,姜妧满头冷汗,自肩胛骨处猛地传来一阵抽痛,痛得她缩胸闭气,险些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