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其他人的事情她都不关心。
林旺财忙应和:“先上工要紧,结婚不急的。”
那工人自讨没趣,就没再说下去了。
饭后,林建平又主动找林晓搭话:“工资涨了吗?”
“涨了一点儿,不多。”
“听你爹说这次稻谷收成一般,存点工资,年末要是粮食交不够公粮,拿钱去买点粮食。”
林建平每次说话都是一副命令的语气,林晓不爱听,只敷衍的应了两声。
没想到林建平又提起家宝的上学问题:“明年家宝也该上学了吧,早去学校早聪明,平时有空让他去我那儿,我教他数数,等之后去学校就不会比别的孩子差了。”
林晓可不放心把家宝交给他,连忙拒绝:“数数不难,有空的时候我都会教家宝,他现在已经会数零到十了。”
“是吗?”林建平不知是不相信还是想考一考家宝,把人叫到跟前,“家宝,给太爷爷读一遍0到10。”
家宝每天都有念,林旺财和岑春花偶尔会考他,记得已经滚瓜烂熟了,非常流利的读出来。
林建平摸了摸下巴:“10以后是什么?”
家宝仰头想了想,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林建平显然不是很满意:“二娃四岁的时候就会数到20了,得加把劲。”
林晓对家宝能从1读到10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成绩好不好只有到学校上学了才知道,因此不是很满意林建平这句话:“二娃现在四年级了吧,我听大伯说,他的成绩并不是很好。”
林建平嘴角抽了抽,他最引以为豪的大孙子读到了初中就跑出去了,林二娃小时候聪明,就是心思不放在学习上,成绩一塌糊涂,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没啥长进。
大概是林晓这句话戳到痛苦了,拉长了脸不说话。
见面前,汤天栋的信拖了好几天没送到手里,林晓竟然有点急了,亲自跑到邮局去问,邮递员见她一天来两次,都记得她的脸了,就揶揄她:“姑娘,是不是你对象给你的寄的信啊?对方姓汤是吧,放心,送来了我就给你寄厂里去。”
林晓脸色红扑扑的,她现在真的有点像苦苦等待对象回信的可怜女人,没好意思再去邮局走动,也许是之前的信都很准时,心里竟有一丝期待回信,拿不到还有点担心和失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两天以后,信送来了,又是王永胜帮忙拿的,上面写着汤天栋的名字。
王永胜反复确认名字以后,觉得林晓跟汤天栋有情况,就问:“林晓,你跟汤厂长什么时候对上眼的?”
林晓吓到了:“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还写这么多信。”王永胜没被她糊弄到,“我可都注意你好几个月了啊,你收到和寄出去的那些信加起来都十几封了,其他谈对象的都没你这么勤快。”
王永胜想到之前汤天栋在厂里时总有意无意问起林晓和家宝,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就彻底破案了。
他觉得林晓和汤天栋互相看对眼了,不管林晓怎么解释,就是不相信。
林晓又不想暴露家宝的身世,怕他长大了心里留下疙瘩,只能每天听着王永胜打趣自己。
八月初的时候,林晓如约带家宝去市里找汤天栋,两人先搭厂里的货车去的县里,然后坐绿皮火车去市里。
这是林晓跟家宝第一次坐绿皮火车,一票难求,好在汤天栋提前为他们打点好,买到了有座的票。
现在正是夏天,绿皮火车里人特别多特别拥挤,就像一个桑拿房很热,还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过道里挤满了东西,林晓和家宝虽然坐在座位上,但旁边的人老往他们身上挤,特别的难受,太热了,刚坐下没多久就大汗淋漓。
绿皮车里到处都是穿着蓝色和灰色衣服的人,其他颜色的也有,就是比较少,偶尔能看到几个女学生,穿得特别的青春,是火车上另一道风景线。
林晓这次出远门,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老土,特意收拾过,扎了两个辫子,穿着汤天栋送她的那件裙子,显得特别的年轻又娇美,即便是在杂乱的车厢里,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