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坤廷说:“你们这次得罪的是国安纺织厂,想翻案不容易。”
汤天栋面色凝重,沉默着不说话。
当初建厂子的时候,是县委的人批下来的,现在又改口说违建,而且之前的材料全部没了。
国安纺织厂的人已经跟县委那边打点好,想拿回厂子确实不容易。
林晓其实早该猜到了,她们厂子的生意太好,拦了一些人的财路,所以被针对。
能有这么大能耐的,也只有国安纺织厂了。
可如果是普通人还好,国安纺织厂这么大个厂子,他们硬碰硬的话,就是以卵击石。
好一会,汤天栋才说:“我们得罪的也只是某个领导层,上面的只是默认。还是有转机的。”
不可能整个县委和纺织厂的领导层都联合起来打压他,他们现在需要找的就是证据,到底是哪些人在背后兴风作浪,无缘无故污蔑和打压别人,查出来,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孟坤廷说:“你们俩最近被盯得很紧,不宜出面,我再帮你们查查,有进展了告诉你们。”
他没有久留,跟他们说菜和米放在哪儿以后,就回学校去了。
林晓不知道汤天栋和孟坤廷之前的交情,也没有特意去问,人走后,她跟汤天栋商量怎么去破解现在的困境。
天黑的时候,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是许求贵。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地方的,神神秘秘的说:“厂长,老板娘,我帮你们查到了一点消息,进屋再说。”
汤天栋放他进去。
许求贵也不废话,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厂长,我对不住您啊,那天去砸服装店的人里,有一个就是我亲侄子。他从小就调皮顽劣,游手好闲,收了别人的钱,帮别人来冤枉你们。”
“幸好他在家里还怕我大哥,我让我大哥把他说教了一顿,他自己也意识到错误,说出了真相。”
“如果厂长您有需要,我可以让他出面作证,证明你们的清白。”
汤天栋并没有表现出高兴,他对许求贵的话存疑,对他主动上门抱着警惕:“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现在他们只是涉嫌犯事,被没收财务,但人还没事,一点小事做错,都有可能会搭上自己。
许求贵这时候过来很蹊跷,不得不让人多想。
许求贵人不啥,知道他们这时候谁都不信任,就说:“厂长,当初您破例给我一份工作,过年过节还送东西,我这心里特别感激。绝对没有害你们的想法,这次过来告诉你们这消息,都是为了帮你们。”
“对了,那些去砸店的地痞无赖,头头是淑红最近攀上的一个男人,她为了报复,去县委和工商所做伪证。她在我们厂里待了一年多,知道厂子的情况,弄虚作假容易,人家也相信她。”
林晓已经很久没听到淑红的名字了:“淑红的伪证是怎么做的?”
“我们厂里做衣服的流程她不是都了解吗,衣服上的记号什么的都记得,衣服就是他男人从店里买走的,把真的藏起来,再找福安纺织厂做出款式一模一样,但质量完全不同的衣服来,以假乱真。”
“我听我侄子说,国安纺织厂里,跟淑红他们配合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看着有身孕了。”
“说来淑红才是真正没良心的,好歹厂里也养了她这么久,她自己做错事被辞退,还记恨起厂长您来了。”
“他们找来砸店的那些人,都是没钱的穷人,每人给五块钱,就昧着良心干坏事了。”
许求贵说到这份上,汤天栋就相信他了,跟他自己这些天偷偷查的差不多。
“除了你侄子,还有其他人愿意作证吗?只有一个人出面的话,很容易被反咬一口。”
“这个嘛。”许求贵面露难色,“有几个人是我邻居,他们做了坏事,这几天良心不安,可能会愿意出面作证,但也就那么三四个,其他人的话,我不认识,我侄子也煽动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