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平不理她,对裴丽轻声说,“明天一整天我休息,到时候随你过去看诊。”
裴丽看都没看简芹,跟他道了谢说明了时间然后离开。
出了医院,她又回去找方才自家卖馒头的摊位,裴永富买东西还没回来,一旁买菜的刘阿婆笑着跟她搭话,“你是老裴家的闺女吧?”
裴丽笑着点点头,“是嘞。”
“瞧你这面相就有福气。”
刘阿婆佝偻着腰,身躯瘦干如柴,从自家摊位里拿出一捆白菜,“拿着。”
这年岁活着都不容易,何况刘阿婆头发花白,看着年纪约莫也有七八十岁了,高龄老人还在寒风天卖菜家境肯定更不好,裴丽受宠若惊,不敢接,“阿婆你留着吧,”
刘阿婆笑起来很慈祥,“拿着,难得第一次见面。”
裴丽这才接下,连忙道谢,“谢谢阿婆。”
两人随后又闲聊了几句家常话,裴丽从中也知道了刘阿婆的家庭情况,原来她是儿子儿媳南下去做生意去了,只留了一双子女在家养着,老伴做泥浆活给人盖院子,她则是为了生计过来摆摊挣点小钱。
裴丽心里一阵感慨,暗暗想明天送点花卷给她。
很bbzl快裴永富也拎着半只羊腿回来了,父女俩收拾完东西回家,终于赶在饭点前到了家,午饭是热腾腾的疙瘩面。
王翠兰往锅里揪面片,跟她小声道,“早上你们去卖馍之后,我偷偷去问了住在河边的燕玲家大嫂子,说那天早上周围没啥人经过,倒是老远见你跟裴喜在那聊天,会不会是她推的你?”
裴喜?
裴丽飞快过了遍这号人物,作为炮灰中的炮灰,书里把裴喜只是作为对照组简单描写了几句,其中一条还专门着重点了出来——她是平南庄最早嫁出去的姑娘,还嫁去了镇上。
这位生前还跟原主一起聊过天,这可是为数不多的线索,裴丽急忙凑上去继续问:“她在哪啊?”
王翠兰撒了些盐到沸腾的锅里,语气狠狠的:“回婆家了,估计下回要过年才回来。”
“看我逮住她扇她几巴掌。”
只怕那人知道她还没死,会回来报复,此时最不易打草惊蛇,裴丽忙拦住了她,“是谁还说不好,我们最近在找找别的线索。”
王翠兰这才应了。
下午村里纷纷扬扬下起了暴雪,雪势凶猛,又加上上午生意不错,裴丽便不让父亲再出去卖馒头了,留在家里教他们花卷怎么做。
这两天她发现了,只要她的手碰到一个器物上,心中默念一声,那器物就能盛满灵泉水。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如今裴家食用水桶里装的都是灵泉水,裴永富和面时自然用的也是灵泉水。
灶屋里蒸笼的火一直燃着,一室温暖。
裴永富第一次做花卷,按筷子力度太大,花卷连续压扁了几个,裴丽看不下去,亲手又指导他,“轻轻地按,想象这是个花瓣。”
王翠兰手劲小,上手也快,很快完成了两个漂亮的花卷。
裴丽擀着面皮,把上午去诊所见了医生的事情跟父母说了遍,“我今天找好了医生,明天人家上门来给他看病。”
“他那腿不是好了吗?”
王翠兰惊讶:“我上午去送饭瞧着面色还不错。”
“没,怕是伤在骨头了。”
裴丽小心又问:“娘,咱家有多少钱啊?”
王翠兰小心伸出三个手指头。
裴丽猜测:“三十?”
她摇摇头。
“三块?”
裴丽傻了,她知道裴家不富裕,但完全没想到居然这么穷。
合着这家完全是挣多少花多少的性格啊。
王翠兰也心虚,她跟裴永富都属于得过且过的人,饿不死就成,再加上原主过去每日都要吃荤,自然没攒下什么钱,蹩脚解释道,“这不前两年刚盖了这个灶屋嘛?把积蓄都掏空了。”
裴永富也犹豫,本来之前救周宪起回来就花了不少钱来治,眼下他没什么大毛病却还要投进去不知道多少钱,眉头微皱,“要不还是找村里的医生继续给他看吧,便宜效果还好。”
哪怕结了婚,周宪起对裴家一家人仍是不冷不热的,尤其是对她,也难怪裴家夫妻俩不赞同继续往他bbzl身上花钱,裴丽继续鼓劲,“会越拖越严重的,娘,你也不希望他就这么躺在床上一辈子吧?”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女婿一直卧床像什么样子,乡下一口人就是一个劳动力,他要是真残了自然就没办法干活了,自家这几亩地还等着人来干呢,王翠兰这么一想,突然松了口,“那就给他治。”
有灵泉相助,做出来的面点还能难吃?
裴丽又注了一针强心剂:“爹,我们今天花卷卖的好,这两天多卖点,肯定能回本的。”
老婆孩子都这么说了,裴永富这才下了决心。
晚饭王翠兰下厨做了一锅热腾腾的白菜炖羊肉,喷香扑鼻,裴丽给周宪起端过去一碗,正巧碰到他拿着一个破旧的报纸在看,看到她进门也没放下,她把桌子架起来,对他道:“上午我去医院问过医生了,明天人家会过来给你看一下。”
“能治好我们会尽量给你治好的。”
周宪起这回是真的看不懂她了,反问:“为什么?”
灶屋暖和的很,突然进了他这屋,只穿了件厚袄的裴丽被冷了下,看他什么都不披就靠在床边,忍不住提醒了句,“别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