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杰经过昨晚,眼泪都快流干了,她视线依次扫过院里的家人,满心都是仇恨,恨这个家里的一切,懦弱的母亲,偏心的父亲,还有自私的哥哥。
她死死咬牙握住拳,直把嘴唇咬破渗出血来。
凭什么?
都是一个妈生的,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吃住都要处在家中底层,上学上到三年级就不让读了,不能发表任何意见,就连婚事都要听从支配,彩礼上交,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而裴丽那个草包却自幼得父母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成绩不好家里也花钱走后门让她继续读到高中,吃好的穿好的,还能白得一个长相出色的老公。
耳边裴大飞还在骂,一直低着头的裴元杰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阴恻恻的。
她想通了——
裴丽为什么能得宠,因为裴永富夫妻俩就她一个孩子啊。
她忍不住想,要是裴元文也死了,她娘没了月经也不可能再生一个,到时家里就剩她一个孩子,就算她是个女娃,也不碍事,说不定还能给她捞一个上门女婿。
已经杀了一个人,不在乎再多一条人命。
想通之后的裴元杰顿时淡定了许多,她狠下心猛地掐了自己一下,把眼泪又逼出来,再对上裴大飞已经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我见,我去见还不成嘛?”
裴大飞这才没再骂,甩甩手回了屋。
冯卉急忙扑上来抱住她,“没事,娘到时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裴元文抱臂也走过来,“这才乖。”
裴元杰在心里冷笑,这句话更是彻底终结了两人的兄妹情谊,她佯装乖顺回了屋。
院里的一场闹剧就此终结。
王翠兰心情复杂,心想这裴大飞心够狠,拉上周晓梅赶紧走了,她还意犹未尽,但同为女人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把女儿嫁给鳏夫,亏他做得出来。”
两人迈着步子走远了。
裴元杰洗了把脸,彻底冷静下来,心想上回她处理掉裴丽的手段还是太低级,不抵裴bbzl元文这个渣渣高明,懂得借刀shā • rén。
她偷摸着去裴元文房里找到了他之前写过的信,到底是上过一点学认识简单的字,加上裴元文字迹潦草,裴元杰多模仿几遍很快就写出了一份跟他字迹八分像的书信。
【晚上九点村东头稻草堆边见——文。】
冬日的夜晚来得也早,饭前裴元杰借口说去抱柴火,飞快换了身旧衣服,净捡偏僻没人的小路走,很快找到了裴喜家,把墙角的草堆一扒拉开,正是一个小洞。
是这两人平时私下联系的通道。
先前裴元文曾经使唤她来送过一次信,她知道只要把信塞过去,裴喜每晚吃完晚饭会过来看一眼。
裴元杰摸了下,也摸到了裴喜打算寄回的东西,是一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