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陆倾淮说要带姚华去看陆晴,怎地来了天牢。
陆晴是陆政的妹妹,也是太皇太后姚华的唯一亲生女儿,这位长公主,集万千宠爱长大,性子娇纵,高傲,向来目中无人,听闻公主府的下人私下里对长公主也是哀怨颇深。
“停。”唐祝叫了停,声音洪亮,在天牢门口听着有些吓人。
轿撵很快就停了,姚华看见天牢,脸色早就不大好了,沉声问道:“你竟把晴儿关在这?”
陆倾淮偏头,眼神竟有些期待:“皇祖母,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放肆!她是你姑母!”姚华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
“孙儿知错了,皇祖母不如亲自进去将姑母接出来。”陆倾淮应声,脸上没半分歉疚的意思。
“哀家岂能进这腌臜地方?”姚华接着怒声道。
“那皇祖母不进去,姑母怕是就出不来。”陆倾淮接着道。
“你……”姚华伸手指他,一时无奈,沉默了半晌,接着抬步进去。
阿矜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
见姚华进去,陆倾淮也跟着进去了,一行人往天牢里走。
天牢阴湿,进去之后,比外头还要冷几分,鼻尖还充斥着难闻的味道,一路上,甚至还有鼠虫从足下穿行而过。
阿矜有些被吓到,但跟在陆倾淮身后,不好表现出来,强忍着害怕。
陆倾淮的神情淡然,像是见惯了这些。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前头带路的狱卒开口道:“皇上,太皇太后娘娘,到了。”
阿矜看过去,就看见一间很大的牢房。牢房里点了一盏油灯,勉强能看清。
一个女子bbzl,赤/身/裸/体的,双手被粗绳绑着,整个人吊在横梁上。
阿矜还未看清楚那人是谁,就听见姚华惊诧的声音:“晴儿!”
阿矜心里也是一惊,那人,那人竟然是长公主陆晴。
像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那女子整个人颤抖起来,拼命叫唤起来:“母后,母后,救救儿臣!救救儿臣!”
姚华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愤恨地看向陆倾淮,命令道:“放了她!”
陆倾淮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轻笑道:“放了她?皇祖母大概是不知道,孙儿为了活/捉她,花了多大力气吧。”
“畜牲!”姚华口不择言,厉声喝道,“快放了她!”
陆倾淮一点也不在意姚华骂他,偏头看向姚华,笑着道:“放了她可以,但是在那之前,朕想赏她一点东西。”
阿矜觉得陆倾淮这笑,骇人得紧,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不敢出声。
“皇祖母觉得赏她什么好呢?”
“虎豹嬉春如何?”
在场的人,听见虎豹嬉春,皆是一怔,包括唐祝。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陆倾淮,我求你!”陆晴的眼泪已经糊了一脸。
姚华眼睛瞪的大大的,惊诧中满是不敢置信:“你疯了!”
陆倾淮没应声,脸上只是淡淡地,朝旁边勾了勾手,唐祝会意,很快就让人搬了两把椅子过来。
陆倾淮撩开身上披着的紫貂大氅,安然地坐到椅子上,一副看戏的姿态。
姚华站着,看着身后的椅子,觉得讽刺,身子气得发抖。
很快就有人拿着麻袋和一笼黑老鼠和一笼野猫过来,老鼠吱吱吱地在笼子里乱窜,猫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呜咽着,像是小孩的哭啼,在这牢房里,听着分外诡异。
“啊!不要!啊!不要啊!母后,救救我,救救我!”陆晴这会已经彻底失控了,发疯似地叫着。
姚华看见那笼老鼠,听着陆晴的叫声,终于也忍不住了,走到陆倾淮面前,完全不顾形象地跪下:“哀家求你,放了晴儿吧。”
“求你!”
陆晴的声音和老鼠还有猫叫混杂在一起,给阿矜一种无言的凄凉感。
陆倾淮置若罔闻,看着狱卒将陆晴从横梁解下来,推进麻袋里,接着把黑色的大老鼠倒进麻袋里,然后是那些野猫,最后,是点燃的炮竹,麻袋口被封紧,炮竹沉闷的响声响起来的时候,阿矜的心也跟着一颤。
陆晴凄/厉的叫声也随之响起,混杂着老鼠和猫的叫声,阿矜仿佛能听到血肉被撕咬的声音。
姚华仿佛被刺激到了,发疯似的要过去,却被人死死地拉着。
“放肆!”姚华这话说的有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陆倾淮就这样靠在椅子上,就这么看着,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她是你姑母啊!!”姚华大声喊着,全然没有半点太皇太后的仪态。
陆倾淮听见这话,嗤笑道:“朕不过bbzl是将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真要说错了,皇祖母你也有错啊,养出这样娇纵的女儿。”
姚华听见陆倾淮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话,蓦然想到陆倾淮小时候,有一次找他诉苦,那时候他才七、八岁,来找她的时候,脸上有不少伤。
那时候,陆倾淮向她哭诉:“皇祖母,孙儿只是不小心惊了姑母的白猫,姑母便将孙儿装进满是野猫的麻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