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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矜只觉得身子很是虚浮,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掠过。满目尽是鲜红的血,横陈的尸体,全是死人,阿矜一个人,看着满目的死人,害怕得紧。猝不及防,耳边就响起了陆倾淮的声音。
“阿矜。”
“阿矜。”轻柔又有几分慌乱。
阿矜努力想睁开眼睛,bbzl可觉得眼皮好重,挣扎了一会儿,最终作罢了。起初还有些担心陆倾淮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她,后来想着罢了,他要杀便杀吧。
阿矜醒的时候,脑子有些发懵,睁开眼睛呆呆地盯着顶上浅青色的帐帘,努力回想着她为何会在这里。
好像是,来癸水了!
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见了宛音的声音:“阿矜姐姐,你醒了!”
阿矜偏过头看过去,就看见宛音端着一盘子什么东西站在床榻边,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
“怎么了?”阿矜下意识地问道。
宛音端着东西走近,开口道:”昨夜里观刑回来的路上,姐姐你不知怎地晕倒了,还见了红,吓死奴婢了,陛下抱着姐姐就往厢房去,还传了随行的太医。今日午时,陛下见姐姐还未醒,又传了太医过来瞧。奴婢担心姐姐,所以同小云说替她过来伺候,幸好姐姐无事。”
阿矜有些疑惑地扫了一眼周遭,低声开口问道:“午时?现下什么时辰了?”
“现下已经申时一刻了,姐姐你睡了好久呢。”宛音应声。
“陛下呢?”
“去大雄宝殿祈福去了,毕竟事关国祚。”宛音怕阿矜吃心,还解释了一句。
听见陆倾淮不在,阿矜松了一口气,他不在,她也能稍微自在一些。
“昨日,太医是如何说的?”阿矜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她只是来癸水了而已,还劳动了随行的太医,这事,若是传出去,还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说到这个,宛音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奴婢昨日,未进厢房,并不清楚。”
“对了,姐姐既醒了,先用些粥吧,刚热好的粥,粥喝完了好喝药,不伤胃。”
“太医还开了方子?”阿矜听见药,有些奇怪地问道,不就癸水而已,还需要用药?
“嗯,唐公公吩咐的。”宛音应声。
阿矜也知道宛音知道的不多,也就没再开口问了。
粥是白粥,配了些酸辣爽口的小菜,很好吃,阿矜一口气喝了两碗,觉得甚饱。
“药大抵是快煎好了,奴婢去瞧瞧。”宛音见阿矜粥吃好了,开口道。
阿矜伸手拉住宛音,有几分撒娇道:“好饱,过会儿再去拿吧,现下拿了我也喝不下。”
彼时陆倾淮正巧祭祀祈福回来,还未进门,便依稀听见阿矜说这话,脚步顿了顿。
她好似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能听得出来,阿矜的语气同之前的都不一样,自在随性,还有几分女儿家的娇憨。
唐祝见陆倾淮停在原地,扫了一眼,见他的手正摩挲着腰间的玄色龙纹香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抬步往里走,唐祝极有眼力见地咳嗽了一声。
阿矜和宛音听见声音,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陆倾淮已经走进来了。
宛音连忙跪下行礼道:“奴婢见过陛下。”
阿矜当即想掀开被子起身行礼,陆倾淮见状开口道:“不必行礼bbzl了,躺着吧。”
“是。”阿矜有些惴惴不安地应声道。
“都下去吧。”陆倾淮接着道。
“是。”唐祝和宛音他们应声退下。
他们退下之后,厢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阿矜的心七上八下的,不敢看陆倾淮。
过了半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阿矜眼皮微抬,陆倾淮已经坐到榻边了。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外头的寒气,凉意侵袭,阿矜只穿着里衣,这会儿又未盖被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陆倾淮一开口,阿矜一怔,摇了摇头。怎么感觉,睡了一日醒来,陆倾淮的语气都变了。
“过一会儿便将药用了吧。”陆倾淮接着道,“给你调理用的。”
“是。”阿矜应声。
“朕,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也不必如此害怕。”
阿矜轻瞥了陆倾淮一眼,他身上依旧穿着玄色龙纹衮服,不过脸色看着有些不大好,眼底青了一些,看着像是未休息好的样子。不过陆倾淮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即便他现下如此说,阿矜也有些不大相信。
陆倾淮伸手抚上阿矜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好一会儿,阿矜乖巧地任他摸着,就听见陆倾淮接着问道:“可还要睡会儿?”
阿矜已经在床上躺得有些头晕了,听见陆倾淮这么说,忙摇了摇头。陆倾淮见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那便坐一会儿。”
“好。”阿矜应声,看着陆倾淮站起身往书桌那边去,拿起桌上的折子看。
阿矜其实有些懵,她总觉得,陆倾淮同之前有些不大一样了。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呆在床榻上过了好一会儿,听见陆倾淮开口问道:“现下可喝得下了?”
阿矜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陆倾淮方才说的过一会儿将药用了是什么意思,原来,陆倾淮方才是听见了她同宛音说的话。
“嗯。”阿矜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