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谁又能想到阿矜一个奴婢,能有现如今的地位。虽还只是个奴婢,可是在宫中,陆倾淮的宠爱才是最要紧的。厉榛榛是皇后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受待见。
“是,奴才记着了。”
唐祝跟着陆倾淮一块到了临华殿偏殿,偏殿有些暗,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过去将蜡烛点上。阿矜睡得熟,陆倾淮坐到榻边,伸手抚了一下阿矜的脸,想到什bbzl么似的突然开口问道:“她从前春日里,也这样贪睡吗?”
唐祝仔细回想了一下,开口应道。
“从前春日里是见她有些困倦,可贪睡倒是……”唐祝说到这,顿了顿,“没有现下这么厉害。”
“去叫邓清希过来瞧瞧。”陆倾淮这几天一直在忙前朝的事倒是有些疏忽了,加之之前也提过让她叫太医瞧瞧,她说没事,也就……
“是。”唐祝出去吩咐门口候着的小太监。
第六十四章
“邓大人,邓大人,陛下急召!”小太监焦急的声音在太医院响起,都来不及将身上湿哒哒的蓑衣褪下。
“公公稍候,小的这就去唤邓大人。”太医院守着的人听见这话,心里紧了紧,连忙应声道。
“大人,陛下急召!”在邓清希门口拍了拍门,开口道。
邓清希正在看医书,听见这话,心跳得厉害,这大雨瓢泼、雷电交加的天气,又是夜里召见,总是给人一种心慌的感觉。
上回陆倾淮夜里召见,还是在瑞山祇园寺的时候,想到这,邓清希就有些头疼。
换上官服,收拾好药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外头的雨声吵得人更心慌了。
“邓大人!”小太监还喘着气,见邓清希出来,松了一口气,行礼道。
“陛下怎么了?”邓清希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
“奴才也不晓得,陛下进了临华殿偏殿之后,便匆匆让唐公公出来传您过去。”小太监应声,接着有些着急道,“邓大人还是快些吧,若是迟了,恐陛下那边要怪罪。”
邓清希听见这话,应声道:“好。”
临华殿偏殿,若是他未猜错的话,那便是那个叫阿矜的宫女住的地方。莫不是,又是她出什么事了。
邓清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随着小太监快步走,雨下得大,鞋袜和脚边的衣袍已经湿透了,却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随着小太监到临华殿偏殿,邓清希径直跟着小太监进去,偏殿里点着蜡烛,但不多,所以看着有些暗。
陆倾淮正坐在床榻边,脚边的衣袍,也是湿的。而,那女子,躺在床榻上,似乎在睡觉。
小太监轻声道:“陛下,邓大人来了。”
邓清希也跟着放低了声音:“微臣,见过陛下。”
“起身吧。”陆倾淮淡淡应道。
“谢陛下。”邓清希应声起身。
“她喝了你开的调理身子的方子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精神倒是愈发差了,近日来还甚是乏累贪睡。”陆倾淮轻声开口道。
他的语气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可,他向来寡言少语,说这么多,对她的重视,显而易见。且之前在瑞山祇园寺,邓清希也是见识过的。
他听完背后不自觉地冒汗,毕竟,此事多少与他有些关系,有些紧张地开口道:“陛下莫急,待微臣给姑娘把把脉。”
“嗯。”陆倾淮应声,从榻边站起身,给邓清希让出位置。
邓清希拎着药箱过去,轻轻地拿出箱子里的脉bbzl诊和帕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阿矜睡着,手虽放在被衾外头,可谁都知道她是陆倾淮的人,他一个外臣,自是不好伸手去拉她的手的。
陆倾淮像是看出来了,伸手过去轻轻将阿矜的手放到脉诊上,邓清希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帕子覆在阿矜的手上。
邓清希摸了许久,越摸越心惊。
陆倾淮在一旁,看着邓清希的神色,也莫名有些心慌起来,眯着眼睛,又等了一会儿,有些等不住了,沉着声开口问道:“如何?”
他的声音还是轻的,可依旧能听出来是沉了的语气。
邓清希额头都冒了细细的汗,有些惶恐地应声道:“还请陛下准许微臣再搭一会儿,这一时半会,微臣还有些拿不准。”
“嗯。”陆倾淮更心慌了,但还是应了,有些担忧地看向熟睡的阿矜。
邓清希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抬手用袖子拭了拭额角的汗,再伸手过去。
搭了好一会儿,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陆倾淮原就是沉不住性子的人,阿矜的事,于他更甚。见邓清希如此神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到底如何?”
邓清希未将帕子和脉诊放回去,而是朝着陆倾淮行了个礼,轻声开口道:“陛下,借一步说话。”
陆倾淮又看了阿矜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恬静乖巧。接着才抬步往外头走。
外头雨势未减,连廊下的地都被雨打湿了好大一块,“噼里啪啦”的雨声让人听着心烦。
刚出偏殿,邓清希便跪下了。
陆倾淮看着他跪下,心下只觉得有些不好,这会子的心情,比上战场时竟还要复杂几分。天虽然暖了,但因着下雨,倒也算不上热,陆倾淮下意识地伸手摩挲着腰间的香囊,阿矜给他做的香囊,手心竟也有些湿/了。
“陛下,姑娘的脉象,浮细而又沉……”邓清希开口,便被陆倾淮打断了。
“说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