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那人应声,跟着顾怀远过去。
“陛下,永安侯差人送了东西来。”唐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阿矜坐在陆倾淮的身边,听见唐祝的声音,看了一眼陆倾淮。陆倾淮轻淡地应声道:“进来。”
接着门开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阿矜抬眼看过去,就看见顾怀远、唐祝同另外一个眼生的人进来。
那人手上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想来,就是永安侯府的人了。
“微臣(小的)见过陛下,昭仪娘娘。”众人行礼请安道。
“平身吧。”陆倾淮应声。
“谢陛下。”那人应着起身道,“陛下,侯爷命小的给陛下送东西。”
说着便将手里的东西呈递上前,陆倾淮看了顾怀远一眼,顾怀远会意,上前将盒子外头裹着的布散开。布散开之后,没想到里头还有一层油纸,顾怀远靠得近,闻到味道有些不对,迟疑地看了陆倾淮一眼。
陆倾淮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伸手过去环住了阿矜的腰。
阿矜察觉到陆倾淮的动作,瞬间觉得殿内的氛围莫名紧张起来。
顾怀远接着打开油纸,先掉在地上的是已经凝了的血块,阿矜看见血块吓了一跳,陆倾淮想到是什么,抬手就捂住了阿矜的眼睛。
顾怀远接着打开了盒子的盖子。
“啊!”送东西来的人看见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后惊叫了一声,吓得手一软,将那盒子连同里头的东西丢在地上,里头的东西滚了出来。
一个女子的人/头,许是死前挣扎过,头发凌乱不堪,脸色雪白,眼睛瞪得极大还留着些许惊恐之色,嘴巴微微张着,看着极其瘆人。
“程……程小夫人。bbzl”来送东西那人看见脸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那人说完,在场之人的心里便有数了,送来之人,应当就是打死诸葛容的罪魁祸首。
阿矜虽被陆倾淮捂着眼睛,听见声音,心亦是一颤,她或许,能猜出来是什么东西了。想象着画面,呼吸都不自主地变得快了些。
陆倾淮看了唐祝一眼,唐祝就明白了,开口道:“还不快将脏东西拿回去,也不怕污了陛下的眼睛。”
“是……是。”那人结巴地应声,声音里的惊恐掩饰不住,忍着害怕将东西装回盒子里端着出去。
“来人。”那人出去之后,唐祝接着唤了一声,小太监应声进来。
唐祝接着吩咐道:“收拾干净。”
“是。”小太监应声跪在地上将血迹擦拭干净。
陆倾淮坐在位置上,手捂着阿矜的眼睛,眼里毫无波澜,甚至还带着几分嗜血的笑意。
小太监的动作利索,很快便收拾好出去了。
“陛下,永安侯这是……”顾怀远这才看了一眼陆倾淮开口问道。
“撇清亦是警告。”
陆倾淮就坐在阿矜的身边,所以,阿矜听得很清楚。厉君越这是告诉陆倾淮,行事之人不是他,若是以此就要严惩他,恐失公允。还有就是,若陆倾淮当真要动他,他也并非要不得。
虽厉君越封了侯手上的兵权不如从前,可,对在皇城的陆倾淮来说,还是很大的威胁。若是真的兵戎相见,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这也是厉君越近来愈发嚣张的底气和资本。
“那陛下……”顾怀远接着多嘴问了一句。
“让高见山连夜将北衙禁军调些出来到你手下。”陆倾淮接着道。
顾怀远听见这话,微皱了一下眉头,迟疑道:“陛下若是此时动了北衙禁军,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永安侯知晓。且,会不会太急了些?”
陆倾淮笑了笑应声道:“就是要措手不及才好,你再让人私下里知会卫大人一声,朕的旨意,明日傍晚便会到中书省。”
顾怀远一激灵,应声道:“微臣明白了。”
“你们都下去吧。”顾怀远话音刚落,陆倾淮接着吩咐道。
“是。”一行人退出御书房。
御书房重新归于寂静,阿矜以为陆倾淮会很快将手松开,未曾想,陆倾淮的手一直捂着。
阿矜的眼睫长,眨眼睛的时候,眼睫就会碰到陆倾淮的手心,绒绒的一片,软到心里去了。甚至方才同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分神。
阿矜才要开口,就觉得唇上一片温热。陆倾淮的呼吸喷薄在鼻尖,轻轻的,甚至有几分小心翼翼,吸气时还能闻到殿内淡淡的浮动的龙涎香裹着血腥味。但方才慌乱甚至有些害怕的心,一下就沉下来了。
“吓着了?”
“是有些。”阿矜老老实实地应声,应声的同时,眼前一亮,陆倾淮已经将手放下了。
“朕在呢。”陆倾淮接着应道。
阿矜抿唇笑了笑,想到方才陆倾淮同顾怀远bbzl他们说的话,轻声开口问道:“陛下当真要与永安侯……”
陆倾淮听见阿矜这么问,看向阿矜的眼睛道:“即便不是现在,也总会有一日。”
要兵戎相见的,厉君越从来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他是奸臣亦是权臣,不管是谁做皇帝,都容不下他。更何况他自己都不知道收敛,仗着清君侧的功劳和手上的兵权肆意妄为。
“臣妾知道了。”阿矜应声,但亦是有些担心,“陛下明日可要小心。”
“阿矜这是在担心朕吗?”
“嗯。”阿矜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