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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1 / 2)

“卿家且用心研究,看看此物可否用在旁的事情上头。”

工匠俯首听命,然后将水风扇的图纸仔仔细细地绘制下来。

今年旱情严重,皇帝特地造了一个简单的水车出来,自然是想让他们研究研究,判断一下这些东西能不能用在农田灌溉上。

天子移驾桂宫,而丰肃侯作为近支宗室留在了城内,她虽然被留在太启宫内看家,却不敢自专,时不时就会前往郊外,去给皇帝姐姐请安。

今日丰肃侯又动身往桂宫去,等抵达之后,才晓得皇帝前两日忽然兴起了炼丹的念头,带着身边人到了景苑那边,一直没有回来。

丰肃侯温缘生得知此事后,老老实实地转道景苑,先让人通传,等得到答复后,又被宫人引入桑柘宫。

她在桑柘宫待了一刻功夫,那位有名的池常侍才走了过来,微微欠身:“陛下请丰肃侯去丹宫。”

此次并非正式觐见,温缘生说话时也随意许多,笑:“姐姐是在炼丹么?我还从未见过。”

池仪垂手答言:“夏日中多有爱吃凉物之人,陛下仁德悯下,想炼一点对症的丹药出来。”

她话说得含蓄,其实温晏然之所以过来炼丹,源头是因为前两日中午那会,不小心吃多了井水浸过的凉西瓜。

宫里人尤其注意养生,池仪召太医便过来给皇帝看看。

太医令请脉后开了方子,然后恭恭敬敬道:“陛下身体康健,用不用药都无妨,若是胃中有凉意,可以把上头的药熬一碗来喝。”

温晏然一眼看去,发现都是陈皮,丁香,白术等性质温和的草药。

她虽然吃了点凉瓜果,好在年轻体壮,没有大碍,然而朝中那些上了年纪的大臣却难保不会出现大症候,索性去了景苑,把黄连素炼出来备用。

温缘生到丹宫的时候,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苦味,一群方士将盛着棕红色液体的陶罐给搬了过来,以备皇帝使用。

这是温晏然昨天做的黄连滤液——方士们私下称此为丹液。

黄连碾碎,加一成生石灰粉末,再用大量冷水充分浸泡并搅拌,等过了一昼夜后,把得到的成品过滤掉杂质,然后加入精盐,结晶出来的就是粗品黄连素。

——黄连素片可以用来治疗急性肠炎,如今正是夏日,京中有不少老人小孩肠胃不适,这味药物恰巧对症。

结晶出来的黄连素中必定存在杂质,不过自从穿越以来,温晏然对药物提取的标准已经从精制提纯跌落到了吃不死就算成功。

看见丰肃侯过来请安,温晏然停下手中的工作,向她笑道:“倒是很巧,朕的新丹马上便能成功,你既然来了,且过两日再走,离开时给太医署那边带一些过去,叫他们也试试药性。”

今日是休沐日,温晏然自然留妹妹一道用膳。

温缘生看到,用饭的时候,有内官递了奏报过来,并托在。

——连吃饭时也不忘工作,怪不得皇帝姐姐登基以后,朝中上下人人都对她心悦诚服。

本来有大臣劝温缘生,希望她去景苑的时候,能帮着劝一劝皇帝,莫要再沉迷炼丹,赶紧回桂宫处理朝政。

今日一见,温缘生觉得自己可以彻底闭嘴——凭天子理政的勤奋程度,她便是想劝,也很难找到切入的角度。

温晏然的目光在奏报上一扫而过。

难怪内官会在她吃饭的时候把奏报呈上,里面写的确实是好消息,换了个有意成为明君的人过来,光看着就容易开胃——五日之前,丹台两地送来了今年上半年的商税,一共三万万钱。

能有这个数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西地割据之势被解决,内外商路重新打通的缘故。

温缘生吃饭的时候,听见皇帝姐姐笑道:“今年西边很是勤恳,这个月份,便将商税送了过来。”

既然丰肃侯也在,温晏然就随手把折子递给对方,让小朋友也瞧一瞧。

温缘生年纪不大,但出生皇家,基本的概念还是挺全面的,她大略知道,换做先帝时期,半年的商税恐怕只有一万万出头,而仅仅这些,便已经是官府反复盘剥横征暴敛的结果,这时听说得到了三万万的商税,不由大为惊叹。

温晏然刚看到这个数字时,也有些讶异,但计算一番后又放下心来:虽然今年钱赚得不少,但需要花的地方的更多,南边的运河工程简直是一个巨型的吃钱机器,三万万的商税,听起来非常多,但用在工程上头,顶多也就能支持一到两个月。

此次被派去挖运河的人非常多,光是东部降卒,就征发了十万多,再算上那些随着豪强而来的部曲,恐怕会超过二十万,而且修运河的时候,工部管事的官吏还会以征调或者雇佣的名义,让南边本地人参与到工程当中,庆邑的萧西驰那边在解决洛南问题后,也从南滨抽调了一万劳力过来。

林林总总,如今在运河那边的役者大约有三十万之众。

其中一部分罪行轻的人在劳役结束后会离开修河的队伍,不过这种人员缺口很容易得到补充——南边本地自然年年都有被判劳役的犯人,修运河自然也是服役的一种方式。

温缘生恭维:“光是今年上半年,朝廷收了三万万商税,实在可喜可贺……”

温晏然摇头,纠正了下对方话里的细节:“三万万钱只是西夷一块地方的商税,而北地、南地、东地加在一起,还有一万六千万钱。”

听到这个消息,温缘生几乎没能握住手中木箸,等心情平复后,还有点想把今天的所见所闻书写下来,烧给温氏列祖列宗看看——有对比才有差距,有厉帝败絮在前,更显得当今天子金辉玉质。

除了商税外,上半年盐铁之类的官营收入也被报了上来——这一股能有六万万钱。

商税以外,朝廷的收入还包括了田税算赋等等,温晏然如今还需要维持朝廷的基本运行,自然不能全投在运河当中。

温缘生:“恭喜陛下。”

温晏然笑:“莫要看着数字多,平常光宫中一月的花费,差不多便要一万万钱。”又向身边谒者道,“朕记得京中还有不少结余,再从少府跟户部那边拨款,跟商税一块,凑个二十万万钱给运河那边送去。”

温缘生晓得运河之事惹了不少非议,但看皇帝的样子,显然是打算将修建之事坚持到底,她素有眼色,当下只与姐姐闲谈城内城外的各类趣闻,并不主动涉及朝中大事。

她过来之前,曾跟伴读们议论过运河的事情,不少都出身士族,见识不俗,听家中长辈提过,修运河的问题,不止在于钱财,也在于粮食储备。

这个年代的人虽然还不晓得什么叫做通货膨胀,却很清楚粮食总量是有限的,如果一个地方钱太多了,会出现粮价节节上涨,有钱也买不到食物的情况。

尤其是现在运输业还不够发达,从不同区域间调运粮食,会产生很多损耗。

到最后,伴读们得出了一致结论,修运河的挫折要么出现在钱财不足上,要么出现在粮食不够上,这些人反复提醒温缘生,让她近来千万别触皇帝的霉头。

在小辈们议论国家大事的时候,朝中大臣们也在私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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