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你愿意哄一哄我,我就会好起来。”裴彦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或者就像现在这样,你对我笑一笑,我也不会计较。”他握紧了她的手,“我知道你就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自从我大哥去了以后,只有你真心实意地对我好。”
云岚眨了一下眼睛,又一大滴眼泪猝不及防地掉落了下去。
“好了,该吃饭了。”裴彦笑着又替她擦了眼泪,“你看灰奴过来了好久,就是想着中午能在你这里蹭着多吃点猫饭。我特地过来找你一起用午膳,结果到现在还肚子空空。”说着他拉着她站起来,“让人送热水进来,换身衣服再洗洗脸,我让膳房做了你喜欢吃的。”
一边说着,他便叫人送热水和午膳到殿中来。
外面宝言听着吩咐,迅速地便让宫人进到了殿中,一边在窗下摆了午膳,一边又去偏殿把热水之类都备好了。
裴彦亲自拉着云岚到侧殿去洗漱更衣,然后又拉着她到摆好了午膳的几案前坐下了。
宝言带着宫人们识趣地退到了外面,没有在殿中站着打扰。
听了一耳朵殿中裴彦与云岚说话的声音,宝言心中默默松了口气,又有些感慨这应算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他方才跟着裴彦过来的时候还在想着只怕是有一场暴风雨要来,至少裴彦会因为崔家的事情好好与云岚分说一番,谁知道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形?
但转念一想,宝言又觉得有几分释然。
崔家再如何与云岚有关系,云岚身在深宫,根本也不可能去和崔家有什么勾结。
崔家一厢情愿的事情,云岚也未必应允。
如若裴彦因为谢笙那么几句话便对云岚有了别的想法,那么之前裴彦便不可能放下身段把云岚哄了又哄。
想到这里,宝言暗地里把自己的心落到了实处,一时间倒是觉得就算那天裴彦知道云岚与裴隽有过一段前尘往事,也不会有多生气多恼火。
就算真的生气了,云岚自己哄一哄,裴彦便能回心转意的吧?
可还没真的松口气,宝言便又想起来那悬而未决的避子汤之事噎住了。
他已经让人查了自云岚进宫之后御膳房送来的所有膳食,结论倒是很明显,里面是没有被加过和避子汤有关的东西的。
避子汤这种东西不会从天而降忽然被云岚吃到肚子里面去,那么究竟从何而来,他是无法得出结论,最后也还是只能告知裴彦。
被这么两件事情压下来,宝言忽然有些焦虑。
殿中,裴彦逗着云岚多吃了两口米饭,又夹了一筷子芦笋到她碗中,随口便说起了谢笙所说之事。
“今天朕乍一听说,倒是恼火得很,只以为她又在编什么谣言来诬赖你。”裴彦看着云岚把那两根芦笋给吃了,又给她夹了一块瘦肉,“再细细一听,便听出了端倪,关键不过是崔家想要两边xià • zhù,又知道了你在宫里,便把心思动到了你身上来。”
云岚沉默地吃了那块瘦肉,忽然想起来五吕早上还给她送了封信进来,她没看过便随手放到了一旁小几上。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裴彦,那封信是借着谢笙的手送来,谢笙没有和裴彦提吗?
裴彦又道:“朕琢磨着,他们若是这次不能如愿,只怕之后小动作也多得很,便想着过来与你说一说。”说到这里,他便笑了笑,“谁知道过来就没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