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你的意思是母亲耽误你了?!”
三爷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然后看向自己这个儿子。
“锦衣卫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你母亲说的不错,那是刀尖上的日子,你一个世家公子,为何要去那?就算你不想从文,进个兵部父亲也能为你想想法子,可偏偏是锦衣卫,不怪你娘这么气。”
谢择没有说话。
三爷继续说:“锦衣卫不受人管制,是皇上的一把刀,可这刀锋利时,自是荣华富贵触手可得,但刀若是钝了,保不齐那日被伤的就是自己,我儿,你这是何苦呢?”
谢择:“父亲说的孩儿都明白,可孩儿心意已决,只想入锦衣卫锻炼自己。请父亲母亲成全。”
三爷显然没想到他在分析完了这些利弊后这个小儿子竟然还会如此的坚持,“你!你可想过你的祖母?!你是家中最小的幺儿,你祖母要是知道你去锦衣卫,还不得每日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谢择再次沉默。
三夫人气的脸色发白:“你执意要去是吧?好,好,你要是敢去,你就不是我的儿子,也不再是谢家的四公子!你想清楚了!”
三爷被自己夫人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想劝,可三夫人显然已经气到极点:“我给你十日,你好好给我想清楚了,这十日内,不许踏出房间一步!干脆饭也别吃了!”
“夫人,夫人。”三爷忙给身边人使眼色,小厮上前预备请谢择出去避避风头,谁知谢择直起腰杆,铿锵有力:“孩儿让母亲失望了!孩儿不孝,孩儿这就回房,再不出一步!”
三夫人胸口不停起伏,看着这个平日最乖的小儿子,梗的说不出话。
三爷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先哄夫人要紧,挥挥手,小厮连忙请谢择出门了。
谢择刚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的谢煊。
他苦笑:“哥都听到了。”
谢煊神色复杂:“听到了。”
“哥什么想法?”
谢煊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自己的看法,只是叹了口气:“你比哥勇敢。”
“回去吧,等过段日子再提,母亲或许就没这么气了。”
谢择似乎没想到他不阻拦自己,眼睛里总算升起一丝光:“多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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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秦可在马车内小憩了一会儿,没曾想,一睡醒竟然已经傍晚了,她揉着眼睛起来掀开帘子,外头天色已晚,瞧不出队伍已经走到哪里了。
“姑娘,您醒了?”清莲很快上了马车,笑着问她。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这段路平坦,马车走的也很稳当,想必是您昨晚没休息好,这才睡得久了些。”
秦可嗯了一声,她昨晚的确没睡好,一晚上都在思考出发的事情,不过现下倒是补回来了。
“这是走哪里了?”
清莲:“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元若说,大概再有一个时辰到驿站。”
秦可点点头,又打了一个软软的呵欠,眼眸蓄上水意,谁曾想,马车帘瞬间被掀了起来。
“大公子。”
谢曜进了马车,清莲连忙行礼。
秦可手指还掩在唇边,呆愣愣的,带着刚睡醒的懵懂,慢吞吞的放下:“大表哥……”
谢曜眼眸含笑:“快到驿站了,提前来问问表妹需要什么,我让人快马加鞭去定下。”
秦可忙道:“不需要这么麻烦的,只是想晚上能沐浴换衣就好了,不用特意让人赶过去了吧……”
谢曜笑了笑:“不一定,荒山野岭热水不好准备,况且也不全因为表妹,我们这么多人,也需要提前预备才是。”
“哦……”
谢曜见小姑娘是一副刚刚睡醒的呆软样,眼底笑意更甚:“表妹若是坐累了,可想下车骑骑马?”
秦可抬头:“骑马?可是我不会……”
“无碍,我牵你走就是。”说着,谢曜朝她伸出手,秦可半晌才反应过来,大表哥的意思是……她坐在马背上,让大表哥帮她牵着马吗……
似是看出她的犹豫,谢曜道:“天色已晚,不会有人注意的,表妹坐了一日,下来透透气吧。”
秦可心动了,然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清莲视线在两人手上仅停留片刻,便垂眸低下了头。
谢曜说的不错,外头徒步和骑马的人都不多,他带她来到了队伍的后面,牵着踏雪走了过来:“试试看,能上去吗?”
秦可点头,上回在临云庄四表哥有教过她上马的方法,先迈左脚,然后……
然后秦可就发现,踏雪不是小马驹,她踏上左脚后完全没法直接跨过去,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今日穿的裙子,也不适合骑马……
于是秦可窘迫极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几乎是可怜巴巴的望向谢曜:“大表哥……”
谢曜很快走近:“别怕。”
他声音带着抚慰人的语气,走到另一侧,伸手扶住秦可的背,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来改扶着她的胳膊:“正面坐不行的话就侧坐,一会儿我牵马,不必担心。”
秦可点头,侧坐还是轻松很多的,她双腿轻轻一蹬就坐在了踏雪的背上,只是第一次没坐好,裙子又绞到了马鞍里,秦可又有些窘迫了。
谢曜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耐心的指引着她重新坐直,又细心的帮她整理好了裙摆,最后才笑着问道:“表妹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