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等东宫的先消气的,这个时候顶着东宫的气头上,不是明智之举。
早前公公都看得明白,怎么这回?
云陶欲言又止,贵平看他,“早前是不是大事,保自己;眼下是大事,不能让殿下涉险。”
云陶微怔,轻声叹息。
贵平入内,刚好又一个杯盏砸过来,正好砸在贵平脚边。
砸碎的瓷片正好割伤贵平手背,贵平吃痛,但没吭声,拱手道,“殿下。”
李坦这才看清是贵平。
李坦不瞎,看他衣袖上沾了血,血还在滴,李坦知晓是方才的杯盏砸的。
但李坦的怒意在喉间,还没咽下去,不冲着贵平,就冲着殿中跪着的旁人,“都给孤滚!”
殿中的宫人都轻颤着出去。
贵平上前,“殿下……”
李坦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册子扔给他。
贵平接过,快速看过一边。
繁城的檄文他早就看过,眼下的这本册子,是各处宣誓追随效忠李裕的名册,洋洋洒洒这么后一摞……
难怪东宫会震怒。
任何人看了都会……
山雨欲来,却来势汹汹。
贵平心中也捏了一把汗,光李裕还活着,殿下不会如此,这份册子,才是东宫真正担心的。
“我问了鲁一直,他仔细回忆过,他最后在茗山山崖处看到的是背影,但衣裳是李裕的,身形和年龄都同李裕相仿,而且确实中箭了,做得一模一样,所以那道背影跳崖,他才认定是李裕。而且,那么短的时间,换作平常人连逃命都来不及,李裕竟然还有心思借机假死,用鲁一直和禁军的眼睛帮他暗度陈仓!”李坦轻嗤,“我真是小看了他,他才是背后厉害的那个,让我和李恒斗,他自己四处奔走!你看这名册洋洋洒洒,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他得了人心,但其实这名册中至少有大半是他这一年奔走过的!大病初愈,我怎么不信!这些人如果不是提前通气,只会观望,他早就在做这件事,在我和李恒斗的时候,他隔山观虎斗!好,好,让我刮目相看。”
贵平看着他,没有应声。
其实从一开始看到檄文的时候,贵平就想通了一件事,那时候他在娄府老宅看到温印,温印不是想跑,手足无措被他撞到,而是——温印是特意引开他的,温印那个时候要保的人是李裕,是他让李裕在眼皮子下溜走的。
其实那个时候,李裕原本应当跑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