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铺天盖地的水,以及那人凌厉的剑气,压得风思雨喘不过气。他被那黑衣人死死缠住,无暇思量更多。好不容易逮到空子,他才勉强冲着池歆大喊:“马袋,响炮。”
来的路上池歆虽然迷迷瞪瞪,不过上马的时候也知道马鞍下边悬挂着一个皮质的马袋,能放一些东西。少爷一定是让他发信号,可这么大的雨,寻常信号真能发得出去么?
风思雨说完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雨势太大,他带的是窜天响炮,却不一定燃的着,着了又能响多久,这么大雨如此嘈杂,谁还能听见?他咬牙道:“别管我,你先跑,我拖住他。”
在这种格外紧张的时刻,池歆的头脑反而令静下来,他飞身去到马鞍那里,翻出了一把匕首。面对陌生可疑的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再看苦苦支撑还不忘叮嘱他先跑的风家少爷。池歆很容易就下定了决心。
强敌当前,他身为风家奴仆,岂能丢下少爷自己逃命?他握紧匕首,加入了战团。
池歆了解那黑衣人的武功招式,也不讲究什么高手风范。对方恃强凌弱,他就背后偷袭,用匕首干扰那人的攻势。如果是他一人单独正面与那个黑衣人过招对决,池歆或许并不能如此从容。现在正面有风思雨顶着,他只是从旁协助,压力没那么大,脑海中的招式与身体记忆逐渐清晰,身法与招式逐渐融合在一起。
几十个回合下来,风思雨也察觉出来池歆的招式与身法的妙处,暗中惊叹池歆居然有如此高超的武艺。
那黑衣人冷声喝问:“你这小子是何来路?若是圣教中人,休要阻我!”
池歆初次参加如此激烈的打斗,哪有空说话,闭口不言。那黑衣人见池歆不肯退让,他这边反倒是有了几分含糊。而且池歆的加入让他没了刚才的压倒性优势,本意是要杀了这两个风家的仆人,现在看来要改策略了。
不如趁着风家援兵没来之前,集中全力先杀掉一个解解气。要shā • rén伤人,自然是选那个用风家招式的小子,更年轻更俊俏的这个小子或许与自己有渊源,容貌还有几分面熟。哼!姑且先留着他的命,说不定以后能有用处!
风思雨发现那黑衣人突然加快了招式动作,提起十成的功力对自己一顿猛攻。除了剑招,那黑衣人的袖中时不时甩出几枚毒针牵制住了池歆那边。
对方那把刻着点苍派记号的普通宝剑快到完全看不清,他自己虽然拿着风家削铁如泥的宝剑,心慌意乱勉强招架之下,招式威力大打折扣。
天这么黑雨这么大,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恐惧迅速蔓延,侵吞着风思雨的理智。幸好,池歆没有走,若是池歆刚才听话的逃走,风思雨觉得自己怕是早就死了。
风家明明有影卫暗中跟随,为什么至今还没有赶过来保护他?他已经与人交手,用出了风家嫡系招式绝学,影卫如果跟过来肯定能认出他的身份,不可能见死不救。
难道附近还有歹徒贼人,阻拦了影卫?一想到这种可能,风思雨的心情跌入冰谷。
他不能死!
明明只差一两个月而已,为什么他刚刚溜出家门就遭逢如此险境?这就是他的命么?他不信,不信自己这么倒霉。
“救命!”风思雨放开嗓子高声疾呼。这时候谁还顾及什么世家名门的脸面,再不求救,命就没了。
听见风思雨声嘶力竭的高喊,池歆也反应过来,将真气凝成一线,跟着喊道:“救命!”
大雨倾盆之前,卫断情刚刚赶到一个山坳之中,赫然发现满地尸体,不免神情凝重。
这些死人是前几日在潞城与他交过手的点苍派弟子,他们的致命伤都像是圣教的剑招,而其中一人的佩剑不见了影踪。
惊雷炸响大雨倾盆。